陈建生大为震动,三观都被重洗了。
他一直以为他二哥是个很孝顺的人。
你看,他在部队的时候一个月的津贴基本都给了他娘和媳妇儿。
前妻要求离婚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弄清楚了,最大的原因是婆媳问题让前妻忍无可忍不想再一起生活,陈建国也没说什么,而是干脆的放对方自由。
分家虽然是陈建国提的。
可家里那个房子,可基本都是陈建国的钱盖的。
而且,陈建生觉得他娘手里绝对不止那三千多块钱,至少应该有五千多六千块钱。
可他娘只愿意拿出三千来分,他二哥也同意了,同样一句话没说什么。
别管陈建国的初衷是什么,哪怕陈建国说工作其实一分钱没出,可实际上,他就是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陈金玉找到了工作,让她有了更广阔的未来,也给他娘解决了现在最大的心事。
这样一个人,你能说他不孝顺?
就算是最教条最苛刻最封建最古板最守旧的人也没法说他不孝顺。
可就是这样孝顺的一个人,却说出了‘他们怎么弄的你不高兴,你不会也把他们弄得不高兴’这样的话。
陈建生大张着嘴看着自己的好二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合上嘴巴,幽幽道:“这可真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陈建国觉得奇怪:“那你觉得我该说出什么样的话?”
陈建生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想不起来。
他对二哥的了解,靠的是小时候的印象。
可陈建国十七岁就去参军,也就是说,他记得的,只是十岁之前的陈建国。
参军后的这十几年,除了偶尔陈建国回家见个面,只知道二哥长高了也变壮了立了不少功还提了等外,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思想性格有没有变化,其实完全不了解。
陈建生讪笑了几声,缩了缩脑袋没说话了。
晚饭陈建生自然是在陈建国家吃的。
甚至吃完饭他也不走。
大明二明要去睡觉,他就把二明抱到了大明被窝里,他要睡二明的房间。
二明天天住着新屋睡着新床盖着新被子,虽然自己的房间要自己打扫,可是不管他爹还是他娘都不会随便进他的房间翻他的东西。
他在自己的屋里藏了好多东西都没被丢出来,天天快乐的跟个偷到油的小耗子似的。
结果今天,大年初一,晴天一个霹雳。
他的房间他居然不能住了。
二明顿时就挣扎哭闹了起来:“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跟大哥睡,我要自己睡,我要睡我自己的床睡我自己的屋,呜呜呜……”
“嘘嘘嘘~”
陈建生被他哭的头大:“二明,好二明,四叔这不是跟你商量的嘛,四叔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你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让四叔住一晚上怎么了?”
“你个小白眼狼,你忘了四叔以前给你那么多好吃的了?结果睡睡你的床都不行,我又不是睡了就不还你了。”
二明:“……”
二明立刻想起以前吃好吃的,的确都是四叔给的,姑姑想抢都会被四叔拦着,顿时有点心虚:
“可,可是……”
大明把二明往被窝里一摁:“好了四叔,没事儿了四叔,你去睡吧,不用管二明,他一会儿就睡了。”
陈建生笑着揉了揉两个娃的脑袋:“改天四叔给你们带好吃的。”
二明努力把脑袋拱出来,眼睛里还含着泪,眼巴巴道:“四叔说话算话。”
陈建生伸出小拇指:“来,拉钩。”
二明立刻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大明:“……”
他看着一个真小孩子和一个大小孩子面无表情。
心想,四叔真幼稚。
难怪四叔一直娶不上媳妇儿他们一直没有四婶儿。
就他四叔这样的,哪个姑娘放心嫁给他哟?
人家姑娘找对象是找依靠,可不是想养孩子。
唐柔听着楼上的动静,非常无语:“又不是没有空房间,他干啥非得去惹二明?”
一楼后面两个空房间,虽然床没铺好,可上面有草帘子有毡子有席子,卷起来的铺盖被子拉开就能睡,也不知道陈建生是怎么想的。
大过年的欺负小孩子,他可真出息。
陈建国也很无语:“别搭理他,这几天发神经呢,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陈家老家虽然也是砖瓦房,也是玻璃窗。
可窗户开的比较小,跟以前土坯房的窗户大小差不多。
陈建国家呢,唐柔仗着钢筋买的够,盖房子的时候特意留的窗户大了点。
哪怕大年初一没有月亮,可是拉开窗帘的时候却落满了星光。
而且。
同样的大窗户,一楼和二楼的感觉还完全不一样。
陈建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天上的满天星斗和地上的落雪,思绪万千。
等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的时候,他就彻底明白为啥二明不想离开自己的床自己的被窝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褥子,比被子要瓷实些,可触手温润绵软,显然褥子用的也是棉花,只不过压的稍微瓷实了点。
等盖上被子的时候,迅速升温的被窝更是让他舒服的忍不住喟叹了下。
“啊,真舒服啊。”
怎么办?
他想一直睡二明的房间了怎么办?
二哥的为人他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二明的房间这样,大明大妞二妞的房间肯定也这样。
再加上两口子各自睡的房间。
等于二嫂要做六床铺盖六床被子,还都是新棉花的。
这么一算,光棉花就要五六十斤了。
他是真没看出来,二嫂不声不响的,居然这么舍得。
陈建国摇头晃脑道:“活该二哥现在过的这么好,人家这才叫享福呢。”
相比之下他偷偷挣了钱连花钱都小心翼翼的,别说享受了,整天担惊受怕的就怕被人发现。
花钱不能享受,那他挣那么多钱有啥用?
他就该像二哥这样闷声发大财才对。
盖着新被子,躺着新褥子,睡着新房子,哪怕这两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陈建生依然一觉睡到天亮。
起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伸个懒腰,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决定了,我也要盖个像二哥家这样的房子,就说为了娶媳妇儿到处借债盖房子好了。”
他刚说完,院子里就来了三个人。
一个抱着个胖孩子的年轻男人,还有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女人。
陈建生把脸贴在玻璃上使劲儿往外看。
年轻男人大声道:“姐,五姐,我来给你拜年了,你人呢?在家吗?大清早干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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