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生的话没人当回事。
他们要尽快吃饭。
吃完饭兄弟俩还要去叫上陈建平和陈建民,兄弟四个要去外家和姑姑家拜年。
男人们去拜年,唐柔就带着孩子在家。
孩子们从昨天到今天快玩疯了。
这几个孩子,以前都没有机会穿新衣服。
穿的全是别的哥哥姐姐不穿了的旧衣服。
大明兄弟三个还好,他们是男孩子,王香菊就算对他们的亲娘很有意见,对三个孙子在吃穿上总没有太过分。
就算是旧衣服,顶多也就是旧点有补丁点。
没怎么穿过带破洞的和不合身不够保暖的。
三个丫头就惨了。
因为是女孩子,各种不受待见。
哪怕上面有王家的堂姐呢,王家第三代闺女少,人家姐妹两个穿完通常衣服都还挺好,不能穿了的衣服不是放起来就是给了娘家的小孩子。
她们只能穿她们不要的很破烂的衣服,以及哥哥们穿烂了的衣服。
三个明好歹还穿过没补丁的衣服。
三个丫头以前穿的衣服能把所有的洞都补起来就算是不错了。
偏大偏小不合身,棉絮太少不够保暖什么的都是常事。
大妞记得非常清楚。
她五岁之前冬天都没怎么出过门。
一直是窝在被窝里的。
因为她没有冬天的衣服穿。
等五岁以后倒是有棉袄棉裤了,可那里面的棉絮都旧的结成疙瘩了。
唐念娣再怎么努力也只是让棉衣棉裤能稍微起到点保暖的作用,却根本不能支撑孩子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外面跑腾。
她在冬天还是只能在屋里,只是从炕上变成了可以下地。
以前是从窗户上看外面下雪看哥哥姐姐在外面玩耍羡慕,变成了从门缝里看着哥哥姐姐在外面玩耍羡慕。
然而今年。
她们有了一个新爹。
还有了新棉袄新棉裤新衣服,还住上了新房子有了自己的房子睡了自己的新床盖了自己的新被子。
都是新的。
都是新棉花做的。
二妞三妞有点没心没肺,大妞却一直记着亲生父亲。
但凡是就怕对比。
现在大妞就觉得,死去的亲爹有点比不上现在的后爹。
以前她们姐妹被欺负了,亲爹只会唉声叹气。
现在她们姐妹被欺负了,亲爹却会让大哥帮她们打回来,还会告诉她们被欺负了就要反抗,不然以后会一直被欺负。
除了会用心看好最小的三妞和小明外,她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出来玩回去会被骂被打了。
因为娘不会打她们,爹也不会打她们,只会让她们记得回来。
男人去拜年,小孩子出去玩,唐柔继续跟门口的女人们打牌。
结果就是唐柔又继续被双升给虐了半天。
没办法,明明她也是大学毕业,可就是死活算不明白双升的算法。
菩萨都有火气,况且唐柔。
又输了一局后,唐柔说道:“一直玩双升也没啥意思,咱们玩一个新玩法吧。”
几个人都很感兴趣:“什么新玩法?”
连围观的三四个人也凑到了跟前:“好玩吗?难不难啊?太难我可学不会。”
唐柔笑道:“不难,保证你们一学就会。新玩法叫斗地主。”
“斗地主?”xn?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斗地主她们知道。
他们村地主被打到的时候可是一家子挂着牌子贵在戏台上给大家批斗的。
可扑克牌的话,要怎么斗地主?
总不能给地主牌上挂根绳子吧?
唐柔道:“斗地主的规则呢,很简单,这是火箭,这是炸弹,这是对子……”
斗地主的规则本来就很简单,又有牌做现场说明。
很快在场的几个人就理解了其中规则。
几个人顿时跃跃欲试。
由于规定只能三个人玩,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把两副混在一起的牌分出来了,还又拿出了一盒新扑克,又搬出了两张桌子。
很快,三张桌子就热闹起来了。
要说斗地主比双升好玩的地方,就在于规则简单明了,只要牌比对方大自己能先出完牌就可以,甚至牌够大的话一把出完也可以。
而且,因为规则简单,大家叫嚷的特别厉害。
唐柔就这么看着在场的九个妇女很快沉迷进了斗地主的海洋。
対八炸弹一排溜(顺子)一张五等等叫的特别响亮。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手生,等玩过两三句后,一个个卯足了劲儿的叫嚷。
以至于天快黑的看不见了,玩在兴头上的女人们也没发现。
要不是孩子来叫人,她们估计能战个通宵。
个个回到家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嘶哑了。
陈建国伸手就去摸她额头:“没事儿啊,温度不高啊,你嗓子咋都哑了?”
唐柔嗓子火烧火燎的,喝水跟牛饮一样,吨吨吨灌了一茶缸还觉得嗓子眼冒烟:“别提了,我们今天打牌玩了一种新玩法,大家都疯了,喊的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玩游戏就这样。
气氛起来了,你再怎么理智都会慢慢的不由自主的投入进去。
别人叫你也叫,别人大声你会比她更大声。
唐柔想到今天下午的疯狂都还有点不可思议:“不光我,她们几个都不好受,今儿晚上嗓子疼的估计得好几个。”
陈建生好奇心被高高的吊了起来:“二嫂,你们玩的啥?咋兴致恁好?”
唐柔一时都没意识到陈建生又来自己家了,她指了指嗓子,疼的很,不想说话。
陈建生心里跟上百只耗子挠痒痒似的,那叫一个千爪闹心:“我记得咱家有胖大海,我去给你拿两个胖大海。”
说着他就风一样跑了。
唐柔愣愣的看着陈建国:“不是,建生咋回事?”
陈建国道:“有点事儿,这几天就让他住咱们家吧。”
唐柔无所谓:“你这个当哥哥的都没意见,我这个做嫂子的更没意见了。”
至于有意见的小孩子们,陈建生买了几盒摔炮他们就没意见了,甚至还争相邀请四叔睡自己的屋。
连小明都表示四叔睡他和他爹的床,他和他爹可以去后面的房间再铺一个床出来。
陈建生速度很快,他们刚闲聊完,他就拿着几个胖大海回来了。
唐柔泡胖大海的时候陈建生突然一拍大腿:“啊,二嫂,我想起来了。”
“我以前真见过你那个弟妹,有次我跟兄弟去县国营饭店吃饭,见过你那个弟媳妇儿跟一个三四十岁的男的在一起吃饭,听说他们是男女朋友。”
毕竟一个二十来岁正值妙龄的小姑娘和足以当爹的男人是男女朋友关系还挺新鲜的。
再说姑娘长得漂亮,男的却很普通,看到的不好奇多看几眼才怪呢,印象自然深刻了。
“呃,不对啊,我记得我是去年快过年的时候见到的,那时候你弟媳妇儿已经跟你弟弟结婚了吧?”
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蓦然瞪大眼不说话了。
唐柔微微张嘴,眼睛瞪得比他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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