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生惶惶的看自家二哥。
他的好二哥安抚的笑了下:“没事儿的,你别担心。”
陈建生生生呕出一升血来。
能不担心吗?
啊?
这事儿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唐柔是他二嫂。
别看唐柔现在跟唐金宝不对付,一副乐的看唐金宝笑话的意思,可人家毕竟是亲姐弟。
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弟。
万一以后人家姐弟和好了,他这个在中间瞎掺和的小叔子难道还能得好吗?
别到时候二嫂枕头风吹的二哥不认他这个亲弟弟了,那就完犊子了。
他越想越悲凉,差点泣不成声。
却又不敢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真是的,就是在二哥家住了一个晚上还打算再蹭一个晚上而已,就是二嫂态度太好他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姐姐而已,他竟然就骨头轻的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要不是二哥二嫂在边上看着,几个孩子也盯着,他真恨不得立即给自己几个耳光。
然而,他要脸。
所以他没扇自己。
陈建国见唐柔笑起来没完没了,颇有点无奈:“好了好了,笑一会儿就行了,再笑该难受了。”
刚说完,唐柔笑声就戛然而止。
脸上大笑变成皱眉怂眼,捂着嘴巴泪花频闪。
陈建国:“……你咋了?”
唐柔欲哭无泪:“咬,咬则色头了”
好他妈疼啊。
呜呜呜。
陈建国啼笑皆非:“你可真是。”
说归说,他却迅速到外面水缸里掰了一块冰回来:“含着这个,等会儿就好了。”
唐柔对他手拿着冰回来有意见,但舌头实在疼的厉害,也顾不上问他从哪儿弄的冰是不是干净了,赶紧塞到嘴巴里。
陈建生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之后陈建国让唐柔歇着,他自己去做饭,更是差点瞎了陈建生的狗眼。
他巴巴的跟在陈建国屁股后头。
陈建国拿柴他看着,陈建国拿菜洗菜他也跟着蹲着,陈建国切菜他站一边看着。
陈建国不耐烦了,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要么烧火,要么滚蛋。”
陈建生挠了挠头,只好去烧火。
等大明大妞来厨房想帮着父亲做饭的时候,就看到父亲和四叔一个做饭一个烧火,兄弟俩配合默契。
大明立刻道:“我去端肉。”
大妞也道:“我去拿鸡蛋。”
陈建生咂舌:“二哥,你家是买了多少肉?今天都初二了怎么还没吃完?”
昨天中午和晚上那一顿,除了一条七八斤的大鱼,那一锅菜里可有不少肉。
陈建生粗粗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一锅里至少放了一斤半的肉。
而且,那锅菜里不光有肉,还有数着人头放的煮鸡蛋。
是真数着人头放的,整整八个。
他吃的那个还是二哥让给他的。
见俩孩子蹦蹦跳跳去屋里拿东西,陈建生替人操心的毛病忍不住又犯了:
“这个,二哥,年都过了,你家怎么还这么大吃大喝的?”
他不知道中午的时候二嫂带着侄子侄女吃了啥,可晚上也炒菜炒肉炒豆腐炒鸡蛋的大吃大喝的就太过分了吧?
又不是地主家,哪儿能经得住这样胡吃海塞啊?
陈建国麻溜的炝锅放菜,不咸不淡的问道:“那你吃不吃?”
陈建生咽了口唾沫。
‘不吃’两个字怎么都吐不出口。
陈建国道:“这不就得了?你也想吃。让你吃你还有意见了?”
等菜全部下锅,陈建国把大妞洗好的鸡蛋沿着锅沿放下:
“你啊,不该你操心的就少操心。”
“你二嫂说了,人生在世,不就为了吃喝二字?”
“若是真穷的吃不上也就算了,能吃的气反而这不舍得那不舍得,刻薄自己刻薄儿女,一辈子过的苦不堪言图个啥?”
陈建生再次瞠目结舌:“不是,二哥,你,你,二嫂居然这么想的?”
陈建国道:“你二嫂这么说的,我觉得她说的没错。”
“咱们活着的时候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把儿女教养好就行了。”
“剩下的有余钱了多花点没余钱了少花点。”
“不然就是留下家财万贯,要是子孙不肖留下钱财又有啥用?”
“自古以来老子吃苦耐来创业儿孙吃喝嫖赌败家的事儿还少吗?”
“远的不说,咱娘那么疼陈金玉,你自己拍拍胸口说句良心话,你觉得灯将来咱爹咱娘老了动不了了,金玉这丫头能靠的上吗?”
“与其自己吃苦受累惯出一群白眼狼,不如好好教养子女,将来日子过成什么样,就是他们的事了。”
陈建生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听到陈金玉的名字忍不住心有戚戚焉。
再想想其他人家,从小受宠的家伙长大后很多都是不孝顺的。
有的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有的因为老爹老娘再榨不出油水,干脆就当没这个爹娘。
最孝顺的平时伺候在身边的,反而是一直不怎么受重视被忽视的孩子。
越想越没滋味儿,越想越觉得要是生的儿女不孝顺,还不如生块儿红烧肉呢。
他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人,想到万一结婚生子后还有更多的麻烦,顿时头皮阵阵发麻,连未来都黯淡无光起来。
陈建国啼笑皆非,万万没想到一番闲聊,竟然让陈建生更恐婚了:“你可真是,现在年轻不想结婚,等以后老了有你后悔的。还是先别这么铁嘴吧。”
小心将来崩了自己的钢牙。
陈建生笑嘻嘻:“老了再说老了的事儿。”
“再说了,只要我到时候多赚钱,有很多钱,你信不信就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会把我当亲老子孝顺?”
陈建国回以呵呵两字。
臭小子还是太天真。
亲儿子都靠不住,还想靠陌生人。
焉知将来病倒躺到床上后人家给你吃的是良药还是毒药?
怕不是到时候万贯家财都会成为催命的刀子。
他也没劝。
年轻人总要被现实兜头打几次才知道什么叫好歹。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陈建生见唐柔吃饭吃的神采飞扬,对傍晚发生的事儿当不知道似的,忍了又忍,一直忍到吃过饭几个侄子都去睡觉终于忍不住了才问。
唐柔听的哈哈大笑:“他唐金宝就算以后生的孩子都不是唐家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人家断的是他唐金宝的血脉,又不是我唐柔的血脉,我操的哪门子心?”
“是饭不好吃还是钱不好挣还是孩子不够乖我一个出嫁女要去操心娘家的闲事儿?”
“再说了,你以为唐金宝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李玉梅和人家来往的时候也没遮着掩着,后来也不知道吗?
不过各有所图才装聋作哑罢了。
唐金宝自己选择当了接盘侠,她这个不被人家当回事儿的姐姐挑破这事儿干啥?闲得慌吗?
陈建生:“……”
女人都这么可怕吗?
搞的他更不敢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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