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香秀这几天去农场学农,一走就是半个月。晚上就刘庆一个人睡,她反而有些不习惯。

    陈青山爱吃甜的,最近吃糖吃的越来越厉害了。同样的一碗糖水鸡蛋,以前放一勺白糖就行,现在最起码得放三勺。

    可现在白糖普遍难买,但老百姓为了吃口甜食,便有了“糖精”的出现。

    这个月白糖吃完了。钱杏心疼儿子,买不到白糖只好托人买了一包糖精。

    “杏儿,我上班时间到了。鸡蛋好了,你给孩子端过去。”刘庆顾不上吃饭,匆忙出了家门。

    “知道晚还不早点起,懒死了!”钱杏嘟囔着。

    “青山快来,荷包鸡蛋好了,煮了六个呢。”

    陈青山出来一屁股坐下,端碗吃了一口就放下。“我大娘是真扣。我一再说糖要多放点多放点,一点都不甜!”

    钱杏一听起身就进了厨房,找了半天糖罐子一点糖也没有。突然想起昨天买回来的糖精,给儿子递了过去。

    陈青山接过二话不说往里倒,吃了一碗又一碗。

    六个鸡蛋下肚自然就饱了。吃饱休息一会儿,就想出去转转:“妈,我跟同学说好今天一起去划船。中午不用等我!”

    钱杏低着头正洗碗,“行,我知道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陈青山早就跑没影了。

    中午只有钱杏自己在家,给自己弄了个鸡蛋打卤面,吃完又睡了一下午。

    等刘庆下班回来,做好晚饭还不见陈青山回来。

    “杏儿,青山怎么还不回来?一会儿饭该凉了。孩子说没说去哪了?”

    钱杏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心慌的厉害。“他说要和朋友出去划船,晚上才回来。”

    “那咱们出去找找?”刘庆不放心。

    钱杏更不放心,“行,咱们出去问问。”

    两人刚起身,就看到两名公安同志走了过来。“请问这里是陈青山家吗?”

    “是,有什么事吗?”刘庆和钱杏望着对方。

    周围邻居看到有公安来了,更是凑过来把陈家围成一圈。

    “今天在朝阳公园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调查访问得知他叫陈青山,现在麻烦你们去确认一下尸体。”

    公安同志的话一说完,钱杏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刘庆也被打击的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

    本来安静的人群也“嗡”的一声,闹开了。“天呐!陈家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成心不让人活吗?”

    “这青山一去,连个盼头都没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乱哄哄的一团!

    “杏儿,杏儿,我苦命的妹子啊,你醒醒吧~”刘庆抱着钱杏不停地哭喊,用力地拍着她的后背。眼泪更是“啪嗒啪嗒”不停地落在钱杏的脸上。

    大嫂————陈青山(77年10月  鸡蛋糖精中毒后,溺水而亡)

    周围看到的人,都红了眼眶。陈家接连出事,运气太差。这是走了“背”字了。

    很多热心的群众跟着刘庆和钱杏走到派出所,看着地上躺着一个身体泡涨,四肢弯曲,小腹鼓起的男尸。

    两人胆怯的不敢上前。最后在公安的催促声中,走过去掀开死者脸上蒙着的白布,双手颤抖的几次都拿不起来。

    最后一狠心猛地扯下布来,陈青山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两人抱着尸体号啕大哭。

    即使见过很多次这样场面的老公安,也不禁动容,可该走的问案程序还是要走一下。

    “家属冷静一下,现在你们确认死者就是陈青山吗?”

    两人点点头“对,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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