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晋文坐在主卧的床边,看着傅彧发过来的视频,是他侵入监控截取下来的。

    视频五光十色,音乐嘈杂,喻晋文蹙着眉,他最不喜这种喧闹凌乱的地方,却还是耐着性子看下去。

    视线里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无疑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她一身火红性感的吊带裙,踩着一双金色的高跟鞋,在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摇曳摆动,宛如一个自由的精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慵懒,又难掩撩人的风情和灵动,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透明的发亮,脸庞微微一侧,一张小脸明艳至极。

    路南颂!

    待看清女人的脸,喻晋文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瞳孔骤然一睁。

    既是她,却又不像她。

    他的妻子,是个温柔又木讷的木头美人,怎么可能这般冷艳而娇娆,说一声“妖精”都不过分!

    喻晋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视频看,瞧着女人的一举一动,他特别想告诉自己不是她,可即使她脸上的妆那么浓,也没遮住右眼角底下的一颗泪痣。

    是她无疑!

    下一刻,他就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摇摆着高大的身躯凑了上去,大手还顺着她的腰肢往挺翘的臀部移动……

    喻晋文眸底一暗,捏紧了手机,不禁咬牙:这混蛋占便宜占到他女人身上了,活腻了吗?

    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见差点被吃豆腐的女人握着傅彧的手腕当即一个过肩摔,然后一掌劈了过去,动作那叫一个飒爽、狠辣!

    喻晋文瞳孔又是一瞠。

    手机里适时传来傅彧的声音,“你看到你前妻是怎么打我的了吧,哥们现在肩膀还疼呢,这身手是你教的吧……”

    喻晋文彻底坐不住了,当即往外走,对着手机沉呵一声,“地址发我。”

    去南城的路上,喻晋文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着视频,眼神晦暗不明,很显然,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什么温柔贤淑柔弱恭顺都是假的!

    可她伪装得太成功,结婚三年,他都没能看透她的真容。

    那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傅彧说南城白七少声称她是“妹妹”,众所周知白家三代没有女娃娃,还是说……她是白七的情人?

    这个念头,让喻晋文本就冷峻的脸迅速又覆上一层寒霜,周身气压低得厉害。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耍的什么花样!

    南颂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睁开眼睛头疼得要命,像是被大象用脚掌狠狠踩踏过了似的。

    “醒了?”

    白七适时出现在床头,递上一杯牛奶,“喝杯奶缓解一下。”

    南颂皱着眉头接过牛奶,一张口声音还有些嘶哑,“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还说呢,你醉成一滩烂泥,大晚上的就没让你回去。”

    白七在桌边吃着早饭,看着妹妹捏着鼻子像灌药似的把牛奶灌进嘴里,好笑地看着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喝牛奶,每次喝奶都跟喝毒药似的。”

    南颂喝完奶赶紧拿水漱漱口,胃确实缓和不少,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裙子,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个信息,就抬脚往浴室走去,“我洗个澡。”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白七在她身后气定神闲地问。

    南颂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好像跳舞来着,然后还差点被人咸猪手,我给了他一过肩摔,还打了他一巴掌,没错吧?”

    “嗯,那然后呢?”

    然后……就不记得了。从那开始断片。

    白七喝一口咖啡,剜妹妹一眼,“你在电梯里吐了人家一身。”

    “哦。”南颂一丢丢抱歉的意思都没有,“那算他倒霉。”

    又往前走了两步,南颂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顿了顿步子扭过头,“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吧?”

    白七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还行,容城傅家的小爷,傅彧。”

    “容城傅家?那个传说中的黑道世家?”南颂皱眉。

    白七:“恭喜你,答对了。”

    南颂又皱了下眉,然后摆摆手道:“不管他,谁让他调戏我呢,实在不行找二哥帮忙解决呗。”

    黑吃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白七看着小妹潇洒走进浴室的身影,对这个一向能惹事又心大的妹妹无可奈何,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尽情闯祸而他们跟在她后面擦屁股的感觉。

    这感觉,也挺好。

    ……

    南颂洗了个热水澡,浑身舒坦了不少,刚从浴室出来,助理们也来了。

    两个生活助理提着大包小包地来,将衣服、鞋子、首饰、包包一一在她面前摆列开,等着boss挑选。

    南颂坐在沙发上盘腿喝着咖啡,让化妆师给她打理着头发,指点江山似的,“这个,这个,这个。”

    换好衣服从套房走出来,南颂没有进电梯,而是拐了个弯来到编号77的套房门口,礼貌地敲了下门,“叩,叩叩。”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还没睡醒的惺忪脸庞,男人长得倒是还挺俊,浑身上下只穿着条平角内,健美的身材一览无余,一看就是常年举铁的。

    南颂略略扫了一眼,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毕竟这样的身材在过去的三年她看了太多次,是日常。

    傅彧被搅了清梦很是不爽,可看到女人的脸,又醒了三分,抬了抬糊满眼屎的桃花眼,“这不是昨晚那只小野猫么?大清早的,有何贵干啊?”

    “听说我昨天吐了你一身,这是赔你的衣服。”

    南颂将一件崭新的西装丢进男人怀里,“你吃我豆腐我打了你,我吐你一身赔你件衣服,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傅彧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就行。要是气不过,尽管来找我。”南颂转身就走。

    傅彧靠在门上,饶有兴味地问,“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去找你啊?”

    南颂头也不回,报上大名,“南氏集团,南颂。”

    傅彧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高贵得像小天鹅似的,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原来她就是传闻中“死而复生”的南家大小姐。

    兄弟这回惨咯。

    傅彧嘴角微勾,掏出手机,“你到了吗?人刚刚下去。”

    水云间一楼大堂,大清早的酒吧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清隽高冷的身影坐在卡座中央,目光落在1号电梯上,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五秒钟后,电梯门缓缓拉开。

    喻晋文抬起眼皮,便见一个穿着皮质连衣裙、外搭红色西装外套,性感又干练的女人走了出来,利落的短发遮不住姣好的面容,天鹅颈很是吸睛。

    她走路像是带风,耳边的钻石流苏吊坠微微颤动,如同风铃,衬得女人清丽的面容添上一丝冷艳。

    同样,南颂刚从电梯走出来,就看到了卡座上那一张无比熟悉的清冷面容。

    两个人的视线,精准无误地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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