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瑞王府,坐在云怀律面前,鹤星安开门见山。
“三年前,三哥为何派人刺杀?”
云怀律闻言笑了,“小七不知道吗?”
“你是最聪慧的,却也是最蠢的,和云景那个蠢货一样,总期盼什么兄友弟恭,可是,那可能吗?”
“至高的位子只有一个,龙椅只有一把,只要想争那个位子,就不可能兄友弟恭。”
“不然你以为四弟五弟怎么死的?还不是被贤妃弄死的。”
“深宫黑暗,是你被保护得太好了。”
“还有,你以为只有我一人参与这件事吗?云照,云越,不知道几个世家,还有……父皇。”
说到这里,云怀律的眼神有些讥讽。
“没有父皇的默许,你以为事情为什么这么顺利?我只是主谋。”
“可惜跳出来一个济安,而他只不过是顺带的罢了,谁让他根基不稳却与你交好,早有人看他不顺眼。”
云怀律抬眼看来,见鹤星安一脸淡然,那张漂亮的脸蛋依旧精致无双,恨不得让人将所有东西献给他。
还是这不谙世事的天真样子。
他忽然很想撕碎这张假面,坐直身子,“你知道吗,济安真的很难抓,他生在江南水乡,在树林里真的很能躲,要不是为了替你引开追兵,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被他耍了的人啊,太生气了,这气就是要出的,对吧?所以,他们砍了济安的脚,一点一点砸碎了他拿笔的手指,可他就是不求饶,像个哑巴一样,然后他们割断了他的舌……”
“嘭!”
樊弘铮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你该死!”
“你们都该死!”
“全部去给他陪葬啊!”
拳头如雨点落下,拳拳到肉。
手臂抬起落下,血液飞溅。
“凭什么你们这种不死,死的却是他?”
“都去死!”
樊弘铮已然杀红了眼。
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凭什么要死在这些人手上?
眼见着他要将人打死了,鹤星安扣住他的手臂,“够了!”
樊弘铮红着眼看来,“你要拦我?”
“还有事情没问,而且,也不是只有他。”
他拿起一旁的红缨枪,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想杀人,拿着这个去那些人府中,名正言顺。”
樊弘铮渐渐冷静下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云怀律仰躺在茅草上,面目全非,看着墙上晃动的烛火,只剩下胸膛起伏。
鹤星安蹲下身,依旧平静。
“呵……”
“不生气吗?”
鹤星安笑了,“生气什么?早就知道的事。”
“那你现在想怎么……”
瞳孔骤然涣散。
鹤星安手起刀落。
一刀扎进他的心口。
云怀律偏头看来,神情似有震惊。张口想说什么,血却从口中不断涌出。
起身,鹤星安擦了擦手。
“三哥,走好。”
罗帕轻飘飘落下。
身体中最后一点情绪抽离。
“叮咚!任务完成,请问宿主要现在离开吗?”
鹤星安看了初洄一眼,初洄似是意识到什么,揪住他的袖子。
“留下。”
“好的,希望宿主余下时间开心快乐。”
996咽了咽口水,整只猫已经傻了。
“我们走吧。”
……
熙明二十一年冬,京中杀得人头滚滚,朝堂被肃清。
熙明二十二年春,皇七子云星安继任大统,改年号为安平,史称安平元年。
走完一天繁复的仪式,鹤星安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初洄轻轻为他取下冠冕,将发梳顺,就见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四下无人,只余下噼里啪啦的烛火燃烧的声音。
一切感官都被放大到了极点。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初洄忍不住倾身,清浅的呼吸都变得格外清晰。
心仿佛要跳出胸腔。
可这种时候最是能滋生妄念,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
他将动作放到最轻,直到贴上面颊。
一双眼蓦然睁开,无半分睡意。
初洄急急要退,却被人扣住,美人侧面,正吻上红艳艳的唇。
脸色倏然变红,初洄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鹤星安却没有放过他,指尖捏住他的耳垂,本就红润的耳廓霎时变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看着这样的初洄,鹤星安退开。
笑了笑,“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初洄说不出话。
那人却已经站起身,朝着内室走去,朝他招了招手。
“来。”
暖融融的烛光中,少年肤白如玉,一眼勾人。
初洄像是被蛊惑一般,忍不住跟上去。
鹤星安却坐在榻前,看着面前的人,指了指脚踏,“跪下!”
初洄听话照做。
心中隐隐知道些什么。
鹤星安从枕头底下拿出红绳,笑得张扬,“惩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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