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打算收宋幼湘的钱和票,魏闻东都是捡好的买的,但现在宋幼湘都这么说了,魏闻东自然不会拒绝,他自己连三分钱一个的芝麻大饼都舍不得吃,早上吃的是昨天晚饭剩下的地瓜粥。
别人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他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四瓣,多省一点,离魏棠手术的那天就近一点。
宋幼湘在县城代班了半个月,半个月后,请假回家的司机大叔去掉袖带黑纱,满脸沉痛地回来。
在单位开车的工作很轻松,尤其对心里没有什么所求的宋幼湘来讲,一般人代班这么久,心里多少都会舍不得这个工作,或是请托领导,或是自己想法子走关系。
大多早在人回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在活动了。
宋幼湘什么也没干,直到司机大叔回来,请对方节哀后,确定他的状态不影响工作后,直接把工作进行了交接,将车钥匙完好地交还给对方,然后跟葛宏亮汇报了一下,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大队。
不是宋幼湘不想留在县里,是她知道,太急功近利,反而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能够借着这次借调的机会,提前拿到白皮证,并且不强制要求值勤和跟车,能最快速度地拿到机动车驾驶证,已经算是意外惊喜了。
人得学会知足。
何况她留在县里,唐桂香怎么办?留她在大队,被人生吞活剥,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最重要的是,宋幼湘没有进体制的想法,她不是那个料不说,国家很快会重新开放,她会有更大的舞台,而人生短暂,她更希望自己这仿若偷来的人生,可以肆意一点,至少死的时候,不会像上辈子一样,有那么多遗憾。
她这么潇洒,就轮到葛宏亮犯嘀咕了,宋幼湘要真跟他提要求,他肯定会失望,但这一点留恋也没有,难道他们局里条件就这么差?都留不住人?
这个小同志,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宋幼湘什么也没想,她就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舒心一点,能够照顾好她身边,对她好的人。
离开前,宋幼湘趴在宿舍桌子上算账。
裤子短了,做新裤子的钱是有,但有点儿浪费,在大队穿着也太打眼,倒是可以买几尺舒服的棉布,做两身贴身的衣服,再扯点料子把裤子接长。
秋天来了,她还得买点毛线,把穿了好多年的,宋改凤传给她的旧毛衣拆了,重新织毛衣和毛裤,如果能弄到棉花做冬衣,那就更好了。
个子长高给了宋幼湘希望,她还想买点奶粉,盼着能再长高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够一米六没有。
江媛朝只比她大两岁,现在比她高出一个头,江媛朝应该有一米六几的样子,宋幼湘嘴上嫌弃着长高费裤子,其实心里是希望自己能多长一点。
最好还买点干粮夜里吃,马无夜草不肥,不管是长肉还是长高,宋幼湘都高兴。
算来算去,她手里的钱还够用,但票却是远远不够的,一些明面上的东西可以买一些,剩下的可以托魏闻东买。
魏闻东既然有本事把果酱卖出去,那自然也能从人手里买到她需要的东西,就是黑市的价格比较高,一次两次能撑住,多了宋幼湘手里的钱可不够花,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了。
所以魏闻东一提合作的时候,宋幼湘心里就有了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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