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于父听到了一些,宋幼湘说的那些话,真的很让于父意外,宋幼湘的年纪比秀秀还小,本身也是城里出身的孩子,怎么说出来的那些话,好像是吃尽生活的苦,才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真正让于父有些心疼宋幼湘的是,有一天秀秀在跟她妈妈撒娇的时候,他看到了旁边宋幼湘的眼神。

    是那种羡慕向往,又藏着难过的眼神,想到宋幼湘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家里的情况,于父就开始心疼起她来。

    正好听到国安提起宋幼湘在大队办食品厂的时候,于父就猜到宋幼湘肯定需要装罐的容器,他跟玻璃厂的厂长是老战友,也就是捎句话说个情的事。

    “谢谢您。”宋幼湘不知道要说什么,鼻头发酸,只知道要道谢。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好不容易搞定厂房,因为还要忙别的事情,又找不到很信得过的人帮忙,求退休在家的宋父帮忙监工一下厂房的改建,宋父以身体不好管不动的理由,拒绝了她。

    但转头,宋父就去给宋有良看孩子,身体不好的人,趴在地上给孩子当马骑。

    宋幼湘这会都想不起来,当时她看着宋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边要她带他去医院看腰,一边还乐呵呵夸孙子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于父见她眼睛红红的样子,跟于母交换了个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以前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就让她这样。

    “谢这老头子两句就成了,活了一大把年纪,总算有点作用,走,你不肯在家里吃饭,干妈给你冲甜酒鸡蛋填填肚子,你嫂子娘家送来的甜酒,特别甜。”于母拉着宋幼湘的手,把她拉了出去。

    于母的手有些粗糙,但特别地暖和,宋幼湘乖乖被她拽着,没舍得松开。

    他们从县城拉了玻璃瓶,也没回大队,直接就往于家来了,宋幼湘的异样,陪着一起的魏闻东自然看在了眼里。

    这时候的宋幼湘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好像收起了浑身的尖锐,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厨房里,甜酒冲蛋很快就做好了,于母跟宋幼湘说着街坊邻居的趣事,宋幼湘就捧着个碗乖巧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应个声,追问一句为什么。

    魏闻东捧着碗,主动避到了厨房外,不是太敢看这样的宋幼湘。

    从于家出来,宋幼湘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柔软了,等回到大队,看着指挥着社员往刚收拾出来的教室搬箱子的宋幼湘,这会她又变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宋队长。

    陈会计拿到宋幼湘退回来的钱高兴得不得了,捂着心口好半天才平复情绪。

    大队穷,但以前大队花钱的地方也不是太多,每年也就是种子和肥料这些,这猛地掏出去这么一大笔钱,陈会计心惊胆颤啊。

    “报名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宋幼湘回来的时候,大队部门口居然还有人排队。

    唐桂香把手里的登记本给她看,“差不多了,大队符合条件的,基本都来报名了,知青也都来了,嗯,除了江媛朝和许家栋。”

    许家栋本来是来了的,但是看到登记的人是唐桂香后,他就没有上前了。

    按关系远近,肯定是他跟宋幼湘的关系更近,唐桂香凭什么一直沾宋幼湘的便宜,许家栋不想招工去当工人,他想像唐桂香一样,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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