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生的豆芽还剩下一些，她决定下午跟沈建华兵分两路，去各自的老妈家一趟，一是去送豆芽，最主要的是传授一下生豆芽的“绝技”。
沈建华不同意兵分两路，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他坚持要骑车带着媳妇去两个连队。
卓云乔拗不过他，吃过饭就用小被子包好豆芽出发了，这户外的温度，新鲜蔬菜不包着被子根本不行，一会儿就给冻成冰菜了。
秦凤兰一见女儿女婿大冷天专门跑来，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见了豆芽才放下心来。
沈建华想起福气饺子的事，就把卓云乔借调到宣传科的事说了，把秦凤兰乐得，眼角的鱼尾纹立刻绽放成了一朵菊花。
卓云乔把发豆芽的方法告诉秦凤兰后，在她耳边悄悄跟她说：“妈，这黄豆大家都是炒了当零嘴，又不敢多吃，你要不就挨家挨户收一点，发成豆芽以后卖掉。”
秦凤兰赶紧打断她：“不行不行，到时候割我的尾巴咋办？我虽然现在是个家属，也不能没有觉悟。”
“哎呀妈，你就是不看报不听广播，现在要开始搞经济建设了，内地已经有人开始做买卖了。”
她当然没说谎，只不过是把这类消息提前说了几个月而已。
见秦凤兰还是半信半疑，她也就不再多说了，还要去婆婆家呢。
同样的话，董秀珍显然比秦凤兰能听得进去，可能也是因为她家条件更困难吧，她已经决定，只要自己第一次发豆芽能成功，就开始行动。
看到媳妇对两个人的妈一视同仁，沈建华这个车夫当得更加不亦乐乎。
卓云乔呢，坐在车后座上，很自然地搂着他的腰，早已经没了最初的脸红心跳。
明明才在一起生活了不到一个月，为什么靠着他会如此的踏实和安心呢？她甚至涌起一股冲动，想把自己有空间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他。
远处的雪山依旧，大路旁的树木从眼前匆匆掠过，苍茫空旷与人间烟火竟然结合得如此完美，她突然很想落泪。
“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她突然问。
他头也不回，使劲地蹬着自行车踏板：“没有，我想要的都有了。”
这家伙，这么知足的吗？
卓云乔说：“我不信。”
“那你呢？特别想要什么？”他反问。
她一时语塞：“哎呀实在太多了，都不知道从哪个先说起了，我是不是很贪心呀？”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想让咱们家经常吃肉、包饺子，还想给你和娃娃买布做新衣服，对了，我看到有人穿棉皮鞋，我也想让你穿上。”
她却捶了他一下：“我才不要呢，棉皮鞋哪有我妈做的这种布棉鞋舒服，中看不中用。”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等以后娃娃都工作了，我保证让你年年都穿新衣新鞋。”
她把脸靠在他背上：“那你自己呢？”
他满不在乎地：“到时候我一个半老头子，还穷讲究啥？我就给你们做肉菜，包饺子。”
“那你都半老头子了，我还不一样成了半老太婆啊？”
“那也是咱团最好看的半老婆子哎呦你怎么掐人？别闹别闹，小心摔跤。”他佯装骑不稳，自行车把左扭右扭的。
她安静下来，心里打着主意，怎么才能合理地经常吃肉包饺子呢？
直到晚上躺在被窝里，她还一直琢磨这事，作为一个有空间的“半仙”，不能这么窝囊下去。
她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小说，突然想起有一个女主假装从一个老鼠洞里发现的粮食，然后她爸妈一点一点往外掏。
总不能在老鼠洞里发现肉吧？再说她也没发现哪里有老鼠洞。
夜色中，枕边人的轮廓隐隐约约，想起七仙女的故事，她想，董永大概长得也不错吧，不然七仙女可能看不上他，更不会嫁给他过苦日子。
对了，自己既然宣城是“半仙”，何不……
她家有一个天然冰箱，不过基本上也没啥用，因为没有多少肉可冻，大部分的食物都储藏在菜窖里，那里的温度差不多10c，放的是大白菜土豆等。
通过多次实践，她进出空间已经很熟练，发现进去之后，想出来时，只要想着那个地方，出来时人就在那里。
她甚至想过，自己完全可以在家进空间，直接到广播室里再出来，不过还没有敢实施过。
她想明天就让家里吃顿饺子，至于肉从哪里来嘛，她已经想出了一个鬼点子。
确认旁边的人已经熟睡后，她闪进空间兑换了两斤五花肉，放进了菜窖的一个筐子里，然后回来继续睡觉，还睡得特别踏实。
马蹄表铃声把他们惊醒的时候，听到他止住闹铃，她用一种恍惚的语气说：“我又做了一个梦……我妈说醒了不能翻身，不然就会忘掉梦里的事。”
“啥美梦呀，你都舍不得忘掉。”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她假装竭力回忆着说：“我又梦见那个神仙老头了，我跟他说我家想吃饺子，他说，那还不简单。”
“我说我明天就想包饺子吃，他拿着一个拂尘对我一挥，说让我去菜窖里找找。后面我就记不清了，然后闹铃就响了。”
他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呀，一大早的你说啥胡话呢，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故作生气地拿被子蒙住头，在里面瓮声瓮气地发脾气，说他就是不相信自己，上次明明说了是真的。
他拉开被子逗她：“也不怕屁臭味。要是真信你现在是半仙，我才真的傻了，你愿意和一个傻子过日子呀？”
“我都没嫌弃你傻，你还嫌弃我疯？要不你下去菜窖看看呗，我反正不敢下去。”她开始连哄带骗。
“这天还都没亮呢，下菜窖？搞得跟偷自家菜的贼似的，不去。”
“你去不去？”
“不去！”
“真不去？”
“真不去。”
“好，那我自己去。”她翻身起床，穿戴整齐就要出门。
他赶紧拉住她：“好好好，我下去，我下去，服了你了，一辈子也没敢下去过菜窖的人。”
那倒是，菜窖在地下，阴暗潮湿，一般女的不敢下去。
她殷勤地跟了上去：“我给你递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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