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菜窖门的锁,沈建华沿着木梯子倒着往下爬,开始是卓云乔在上面给他照亮,等他走下去几级梯子后,就把手电筒递给了他。
她悄悄对他说:“你好好找一找。”
他没回答她,心里多少有点赌着气,心说要不是知道你害怕这黑乎乎的地方,我才懒得陪你胡闹呢。
他用手电筒四下里随便照了一圈,大白菜好端端顺着边排得整整齐齐,装洋芋的麻袋也好好的站在那儿,旁边的柳条筐里装的是大蒜……
她在上面又悄声提醒道:“应该也不会有多大块肉,你看仔细点。”
嗐,吃顿饺子也不容易呀,搞得好像在盗墓小说里一样,说话都只敢悄悄的。
他用脚轻踢了一下麻袋,又扒拉了一下筐子,突然就惊呆在了原地,筐子里可不是有一块猪肉吗?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他,惊诧之下也不敢对上面喊话,蹲下去仔细端详着那块肉,又从旁边麻袋里摸出了一根胡萝卜,小心地戳了戳那块肉,那感觉和平常的猪肉一模一样。
这实在太蹊跷了,他既不敢用手去摸,也不敢拿出来,干脆把小半筐蒜连那块肉一起端了起来,嘴里叼着手电筒往梯子上爬。
卓云乔料到他肯定已经发现了猪肉,换做她自己肯定也得被吓够呛,所以她也没敢吱声,等他快爬上来了,才伸长手去帮忙接过筐子。
“我没骗你吧?”她悄悄说了一句。
沈建华脑子已经快僵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想啥,机械地锁好了菜窖,反正先把筐子拿回家再说。
卓云乔想笑又不敢笑,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看他把筐子往地上一放,盯着那块肉一动不动。
她故作轻松地拿起肉:“老头真抠门,咋也不多给点?真的只够咱家包一顿饺子的。”
然后她就把肉放进洗菜盆里,舀了一瓢水准备洗干净。
沈建华突然拉起她进了里屋,把门一关,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就从她的头发、脸、胳膊、腿一路摸下来。
她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任他瞎折腾,最后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
“媳妇,你还是你吗?你真的遇到……神仙了?你不会抛下我们,真的跟他……飞走吧?”
说到“神仙”、“飞走”的时候,他明显犹豫了,因为他真的不敢相信,这和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熏陶完全相反,可他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明明很好笑,卓云乔却只想哭。
他把她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她甚至听出了他努力压抑的鼻音。
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是我呀,不是你媳妇还能是谁?放心吧,我能飞也不飞,除非你和孩子跟我一起。”
他好像得了什么保证似的,又狠狠地抱了她一下:“我去给你做早饭。”
“还吃啥早饭,我再不走要迟到了,中午回来包饺子。”她匆匆忙忙跑出家门,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哭,原来当一个人幸福到极致的时候,是笑不出来的。
经过几天的奋战,三宝的毛衣今天中午总算可以收针了,卓云乔翻过来翻过去地看,真是咋看也看不够。
毛衣整体是天蓝色的,她只在两只袖子上各织了三道小指粗细的白色条纹。
而且这几天她已经想好了,二宝的那件就在胸前织两道白色条纹,大宝的,则在衣服下摆处织一整圈白色条纹。
至于他们夫妻俩的,她也初步设计过了,男款就在胸口正中用白毛线织个大v字,女款就在胸前织一道白色波浪。
这五件毛衣,也许他们只会穿在棉衣和罩衣里面,但一定是她织过的最用心的毛衣,就算孩子们长大了,毛线变旧了,她也绝不舍得拆。
她刚进办公室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罗科长说她那篇新闻稿已经通过政委的审核,今天就会提交到师部去。
对此她只能表示感谢组织的信任,然后就对罗科长汇报说,她从今天开始就着手下一期的黑板报,选用的文章也都放到了他桌上。
张文燕对罗科长说:“科长,卓姐这么优秀的人才,以后你真舍得还给粮食厂?”
罗科长看看卓云乔,没有吭声,这正是他最近也在琢磨的一件事。
卓云乔自己对此倒并没有抱什么期望,她觉得既然都已经跨进1979年了,就算自己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治好了病之后也能找到好的发展机会。
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后,她就端着凳子去黑板报那里画框架去了,这次的主题图她都想好了,就画一条金光大道直通首都天安门。
因为黑板报在走廊里,时不时有人路过,会好奇地停下来打量打量,偶尔和人的视线正好对上,她就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把天安门画好,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了办公室。
张文燕一见她就说:“卓姐,你果然没说错,原来那些写材料的压根就不重视,现在一听有奖励,都回来把材料撤回去重写了。”
佟志军也说:“今天收到了两份返工的,和之前的一比,差距很明显。”
卓云乔笑道:“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张文燕打趣:“卓姐,打死我也不信你才上到高小毕业,瞧你这出口成章的。”
“哪里,哪里,我都说了我是社会大学培养的。”她也跟张文燕耍起了贫嘴。
因为惦记着中午bao饺子,她准时提前一小时下班回家,现在她真是爱死了这种安排,拥有一个人待着的时间,简直不要太自由。
然而很快,这位自封的厨神就遇到了大难题,剁饺子馅对她来说是个技术活。
真后悔昨晚没有直接兑换成肉馅,看来兴奋过度时脑子总会宕机。
好在这会儿她脑子已经恢复了,不就是两斤肉吗?放回空间寄存,反正那里的东西又不会过期。
卓小机灵鬼云乔重新兑换了两斤现成的肉馅,又滴了一点芝麻香油和花椒油,这才满意地开始洗白菜。
沈建华下班到家的时候,卓云乔正掐着点儿准备和面,面粉刚刚舀到盆里。
沈贤夫良父建华果然上道,抢过她的围裙:“擀饺子皮这事还是我来吧。”
“唉,你老是这样,搞得我现在都不会擀饺子皮了。”某人嘴上很不乐意的样子,手上却早就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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