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显然有些心虚了，不敢再提要求，又有些不甘心。
嗫嚅了半天，二宝才问出口：“妈，那不天天包饺子吃鸡腿，过几天吃一次葱油饼可以吗？”
看着三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她的老母亲心啊，又隐隐疼了，轻轻点了点头。
大宝察言观色，看妈妈脸色缓和，也问：“还有面皮卷菜丝，一个星期可不可以吃一次？”
她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小脑袋瓜：“好，这些可以，妈妈想起来了，我还跟收音机里学会做南瓜饼了。”
二宝：“妈，你说错了吧？是你学会说怎么做了，爸爸才会做。”
卓云乔：……
沈建华向二宝投去肯定的眼神：二宝呀，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让卓云乔始料不及的是，借调到宣传科不到一个月，自己竟成了团机关的“焦点人物”。
说起来还是黑板报惹的祸，这令她忍不住对黑板报是又爱又恨。
其实以前大家也天天从黑板报前经过，并不是太在意上面的内容，可这次她画的金光大道直通首都天安门，有点太惹眼了。
她想突出主题，把这次划时代的大会比喻成指引方向的大道，这确实很切题，可是也很醒目。
所以走过路过的人都会瞥一眼，或者停下来看一下，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政委和团长。
特别是政委，上次宣传科交的那篇新闻稿，他几乎没挑出什么毛病，罗科长说是借调来的人才写的。
这期的黑板报这么新颖独特，他都忍不住表扬了罗科长，谁知他说还是借调来的人才出的，还说发现这个人才就是通过
上次黑板报比赛。
政委都被罗科长说得生出了好奇心。
可就在这时，关于这位人才的流言却在团机关私下里流传起来。
这天张文燕去厕所回来，脚步匆忙，脸色很是难看，拉着卓云乔说：“卓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卓云乔看她这个表情，还以为谁让她受气了，连忙跟着她出了办公室。
张文燕左看右看，觉得在走廊里说还是不太放心，悄悄说：“要不，咱们进广播室去吧。”
卓云乔只好跟她进了广播室，虽然这会儿不放广播，她还是小心翼翼把门锁上了。
张文燕气得呼哧呼哧地说：“卓姐，你知道我刚才去厕所，听见啥了吗？”
“啥呀？”
“她们看见我就不敢说了，不过我进去之前就听到了，她们在说你，说你……作风有问题。”张文燕都有点说不出口。
卓云乔：作风问题？
这名词，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陌生的。
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是有人把原主年少无知时，和赵远方私奔的事给说了出去。
其实原主和赵远方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而且事情也过去十几年了，这对于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当然不算什么，可再现在，这好像是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她们是咋说的？”她做出很气愤的样子。
“我在门口只听了一两句，就听到说，你从小就很……招人……惹人，”张文燕不想重复，却又没办法，忙表明态度，“不过卓姐，我可是一点儿也不信啊。”
卓云乔反过来安慰她：“嘴长在别人脸上，我管不了他们说什么，你相信我，我就特别高兴。”
张文燕还是气不过：“可不能饶了那种造谣的人，咱们一定要把她揪出来，太坏了。”
“你知道是谁先说的吗？谁会告诉咱们？”卓云乔猜得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廖群英，可证据呢？
张文燕也不傻，她一拍桌子：“绝对就是你那个同学，你看她一天阴阳怪气的，开会还差点烫到你。哼，让我抓到她，我非撕她的嘴不可！”
卓云乔笑着拉起她的手：“哎呦疼不疼呀你，桌子没拍坏，该把手给拍坏了。这种人，你越搭理她，她就越嘚瑟，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张文燕倒不好意思了：“唉，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
“咱俩处得来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替我着急，不过我不在乎那种造谣的人。”
“可……这对你影响太不好了，说不定还会影响你的前途。”张文燕担心地说。
“那咱们就多留点心，如果能找到是谁造谣的证据，不就不怕了吗？”
“好吧，我还以为你听到了之后会气哭，然后找她算账去呢，我都准备好吵架了。”
卓云乔笑了：“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呢，没事干就吵架打架？”
随后俩人回到办公室，不再提这件糟心事了。
卓云乔原本想着清者自清，自己不理睬，这种流言蜚语也就慢慢散了，可她低估了七零年代人们对这种事的热衷。
她发现路过黑板报时，总能碰见三两个站在那小声嘀咕的人，看到她就马上闭嘴了。
廖群英娘家在一连，小时候她和卓云巧、卓云峰上学时是同学，她也常跑去秦凤兰家玩。
这次的确是她故意在后勤科传的闲话，上个星期天还专门回了一趟娘家，得意洋洋地渲染了一通，说卓云巧在机关的名声都臭了，待不久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廖群英带回来的消息很快就在一连传开了。
这话自然也被秦凤兰听到了，她那个暴脾气，一分钟都忍不了，冲到廖群英娘家和她妈吵了一架，气得她头疼了好几天，一想起这事太阳穴就突突地跳。
李国玲听二哥说她妈病了，没到星期六就请假回家了一趟，听完事情原委之后，这小丫头也气得直骂廖群英。
“就廖群英那个德行，怪不得我大哥看不上她！妈你知道吗？她可狠心了，这么冷的天都不给丁小峰棉鞋穿，丁小峰满脚都是冻疮，一热就痒得很，他抓得可吓人了。”
秦凤兰立刻来了精神，廖群英这种虐待娃娃的后妈，还敢造谣别人？还配在机关上班？
她精神抖擞地立刻跳下床，这种事，她有办法。
李国玲急得直跺脚，老妈这脾气可真是，干啥都风风火火的，刚才不是还头疼吗？
秦凤兰并没有自己跑去团机关揭发廖群英，而是去找了丁小峰的外婆，她家也是一连的。
她拿去了一双毛线袜，同情地说：“我听国玲说小峰连双棉鞋都没有，那脚冻得都快没法看了，你给他带去，好歹比穿单的暖和点。这孩子可怜，难怪老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呢。”
这下可戳到丁小峰外婆的心窝子了，老人家没想到她的外孙竟在受这种罪，她非要到领导面前去揭发这对狠心的狗男女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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