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室里,张文燕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一块红色纱巾,抑制不住地开心:“卓姐,你说你咋这么好,去趟师部还非要给我带东西。多少钱呀?我回头拿给你。”
卓云乔拉下脸:“那我可收回来了,咱俩不用客气。悄悄的啊,和我同屋的那个姑娘,她妈从老家探亲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又便宜又好看。”
“我看她脖子上系着这样一块纱巾,就觉得你系上也会好看,就问她在哪买的,没想到她包里还装了一块,这不是注定该你有一块吗?”
卓云乔和张文燕当同事虽然不久,跟这个爽快的姑娘却已经成了好朋友,她好不容易才在空间里找到这种方纱巾,她个人觉得红色的有点土,可毕竟还是要考虑时代特征嘛。
她还给佟志军的是那张刚买的新地图,旧地图已经被孩子们翻得越来越旧了,虽然老佟客气地说原来那张就行,可她非要坚持,他也没再多说。
张文燕问她:“卓姐,你家打算什么时候刷墙、糊顶棚?科里一年存下来的报纸不少,咱们跟科长说一声,可以分给咱们。”
“噢,我差点都忘了。”其实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事。
张文燕又说:“要是能用白纸糊顶棚就好了,躺在床上看着都舒服,屋里也亮,不过就是有点浪费。”
她的话提醒了卓云乔,她在供销社买过一大卷降价白纸,当时跟未来的二弟媳说是要留着过年糊顶棚的,只不过被她用来包挂面了。
过年前的大扫除和收拾屋子,简直是刻在华国人民dna里的传统,卓云乔忍不住也有点心痒痒了。
下午放广播的时候,她溜进了空间的建材家居区,看得那个眼馋,真想搞几卷墙纸来用,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最终,她还是在文具区兑换了大开的白纸,这个虽然比供销社买的白,至少勉强能蒙混过关。
想到家里床边靠墙那一面也是贴着报纸,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去断舍离区域,找到了她从前囤的十几米棉布,是那种扎染的蓝和白,不规则图案。
当初她心血来潮,想给自己缝两套民族风的衣裙,可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动手,久而久之过了那个新鲜劲,就给断舍离掉了。
她想着把墙壁刷白,顶棚也糊成雪白的,家里又没什么摆设和装饰,还真是需要增添一点温馨的元素。
回到家后,她迫不及待地跟沈建华先说了刷墙的事,这毕竟是个体力活,主力是男人。
沈建华也是个爱整洁的,马上答应去买石灰,星期六就开工,星期天下午之前保证完成任务,三个小伙子纷纷自告奋勇,表示也要参加劳动。
于是星期六和星期天,一家人全都变成了粉刷匠,个个戴着用报纸糊的尖尖帽齐上阵,一天半的时间不仅刷完了墙,还把顶棚也糊好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家,沈建华对媳妇买白纸糊顶篷的败家行为没敢多话,毕竟他总是偷偷叫人家仙女。
卓云乔决定缓一缓再把棉布拿出来,买到了处理白纸,同时还买到了处理棉布,这样的好事,她觉得一下子说出来的话,也有点太低估家里男人的智商了。
为了转移沈建华的注意力,她还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决定给这个木工爱好者找点事情忙。
她拉着他进了孩子们的屋子,提议说:“要是这屋换张上下床,三宝也能有自己的铺了。”
三宝立即竖起了耳朵,即便是再小的孩子,也想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呀。
大宝见过小姑她们宿舍的上下床,因为新奇,他觉得睡在上铺一定很有意思,当即响应妈妈的提议:“那我要睡上铺,省得三宝睡觉不老实掉下来。”
“谁睡觉不老实了?大哥才是,每次睡着了都抢我的被子。”三宝抗议。
二宝当然也很想尝尝新鲜:“到时候咱们三个抓阄,谁抓到谁就睡上铺。”
三宝的头脑瞬间清醒,问道:“抓阄就抓阄,一个星期抓一次,爸,上下床啥时候能买回来?”
沈建华满脸哀怨地看着媳妇:你以为买一张上下床不花钱吗?真是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
卓云乔不慌不忙地说:“不用买,你们别忘了,咱家可有个厉害的木工,家里的大衣柜和碗柜都是爸爸做的。”
沈建华眼前顿时一亮,丝毫没发觉自己进了某人设下的圈套。
媳妇咋这么聪明呢?他可算是木工房邱师傅的徒弟,至于材料,谁家还没存几根木头?自己动手做,除了钉子,基本上不用花啥钱。
一看他那个样,卓云乔就知道自己的计策生效了,她找出糊顶篷剩下的白纸,用铅笔在上面画起来。
她一边画一边说:“要是木头够用,我觉得最好把现在的两张床都改成上下床,空出来的那张床可以放衣服箱子、书包这些东西。”
她脑子里浮现的是大学宿舍那种上面住人、下面当书桌的样子,只是因为家里现在有一张书桌,就没说那么清楚。
可是听在沈建华耳朵里,意思就变成了“以后再有个孩子,也有地方睡了”,至于万一生个女儿怎么办,他现在管不着,立刻表示自己能改造两张床。
三个小家伙一听,那以后就有两个上铺了,恨不能明天就睡上去,叽叽喳喳地催爸爸一定要快点。
于是过年前的这十来天,两口子可真是够忙的。
卓云乔每天中午有四个小时不上班的时间,她抽出两天回了娘家和婆家各一趟,把那些东西按照之前的说辞送了出去。
秦凤兰被大女儿的大手笔惊到了,要知道她从年轻时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然也不能闹离婚跑到大西北来,还不顾一切开小差回老家接孩子。
卓云乔就针对她这一点,不等她问东问西,先发制人道:“我知道你要说我胆大包天,那也是遗传您老人家的。”
秦凤兰只好作罢,再说东西女儿说都拿回来好几天了,也退不回师部那个啥先进代表团了。
卓云乔把多出来的两套运动服拿给她,让她看谁家小伙子或者姑娘身材差不多,就卖给人家,十五块钱一套,这可是从沪市来的高档货。
秦凤兰立即应承下来,她的熟人、老乡可不少,谁家经济情况怎样,孩子是不是谈对象快结婚了,这些消息她门清,再说这运动服穿上确实显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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