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人全都听见了这句话,愣怔之下,忍不住相视大笑起来,卓云乔心想,这个梗一定得记在日记本上,等将来自己真当姥姥那一天再说给女儿听。
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卓云乔一到团机关就去了总机室,人家一听她要联系各团的供销社,很配合地给她腾出了一台电话机。
事情和她想象的差不多,甚至还要稍微顺利一些,毕竟这个年代能打电话精准找到单位负责人的很少,而卓云乔说明自己的身份后,又主动介绍了师部中学统一校服的情况。
这在大家的认知里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整个学校的学生全都穿成一样的运动服,所以对方都会很感兴趣地听下去。
卓云乔已经提前想好了“话术”,这时候就会话锋一转说:“现在订运动服的学校挺多的,我们忙得都快供不上了,所以你们团的学校,我们还没来及去谈,不过也快了。”
“现在我们刚上了一种新产品,就是双肩背的书包,第一批已经作为奖品,奖励给了师部中学和我们前进团场中学的三好,好多学生都很喜欢。”
对方这时候往往会追问:“你到底要说运动服还是书包?我咋听着觉得有点糊涂。”
“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卓云乔态度很好,“我要说的是书包,想在你们供销社先放二十个,可以卖完再跟我们结算。”
这对于人家又是一个新鲜操作:“进货先不付钱,卖完才结算?你们就不怕吗?”
“嗐,那有啥可怕的,咱们又都是兄弟单位,放心着呢!我们先在自己的前进团场供销社开始,一家先放二十个书包。”她觉得送一回货至少也得二十个,不然真划不着跑一趟。
“这种新款书包一定卖得很贵吧?咱们这可不比大城市。”对本地人的消费能力,供销社负责人当然有发言权。
卓云乔觉得事情已经成了九分,诚恳地说:“您放心,省城百货大楼和这个差不多的也卖十二块,我们的比他们的好看还耐用,也卖十二块,卖出去一个书包有两块钱利润。”
对方觉得自己怎么也不会吃亏,一般这时候就会同意试试,反正卖完了才结算。
一个师总共十个团场,有两个办公室没人接电话,等卓云乔打完五个团场的时候,已经觉得口干舌燥了,赶紧跑回临时办公室拿了自己的杯子,到宣传科去借点开水喝,她那间办公室有暖瓶,但她这些天不在,都没去打开水。
没想到才一进宣传科的门,小彭就激动地问她:“卓姐,张姐到服装厂找你去了,刚才你没在办公室,你们俩在路上没碰上?”
“我在总机室打电话呢,她找我啥事,很急吗?”没有手机,甚至连传呼机都没出现的年代,急着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小彭一边给她倒水,一边说:“好像是省城有个杂志社的作家来电话了,说后天就到咱们这采风。”
卓云乔猛然醒悟过来:“那我就知道了,是王老师。”
她还准备等会儿给董处长打电话问问这事呢,顺便还想麻烦人家帮问问百货大楼家具销量变化大不大,那就等王老师来了之后再打吧,也就两天。
她还没喝完一杯水,张文燕已经回来了,发现自己找了一圈的卓云乔就在他们办公室,又好笑又好气:“卓姐,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逗我玩呢。”
“刚才小彭已经告诉我了,后天王老师来采风是吧?有啥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卓云乔是真的希望王旭琳能写写她妈妈和婆婆。
张文燕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那就先谢谢啦!”
喝过了水,也算喘了口气,卓云乔继续会总机室打电话去了,还有五家没联系好呢。
返回后,她只打通了一家的电话,另外四家都没找到人,明天继续吧,今天的效率还算不错了。
她猛然想起自己上午忘记和朱副团长说次品处理的事了,决定趁这个空当去讨论一下。
可惜她刚才忙着,不知道尤艳丽已经去找过朱副团长了。
尤艳丽早上被卓厂长言传身教了一番之后,越想越觉得心虚,打定主意下午一上班先来“叔叔”这里汇报一下,以免被卓厂长背后告状。
朱副团长照例对她和蔼可亲,现在她在这位“叔叔”面前已经很放得开了,因为那天她来找他说自己想买一套次品时,朱副团长很热心地帮她去财务科调出了批发价。
“艳丽,工作上又遇到啥困难了?”朱副团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说秀色可餐这个词是哪个古人发明的,真要能天天对着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吃啥饭呀?
尤艳丽垂头,低眉,声音里饱含委屈:“叔叔,早上卓厂长批评我了,我怕,我太笨,保不住这个工作,就太对不住您了。”
朱副团长脸色一凛:“哦?为什么批评你,你做错事了吗?”
尤艳丽嗫嚅着将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在这位“叔叔”跟前她倒是挺诚实的,主要还是怕大领导听小领导的,实话实说还好一点。
朱副团长听完呵呵一笑,心下不以为然,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正好可以趁机吓唬吓唬这姑娘,说不定……
于是他正色道:“你就是太年轻了,缺乏工作经验,第一次见面就给领导留下不认真的印象,这可不好呀。”
“叔叔,那怎么办?我可就指望您了。”尤艳丽一着急,直接从自己坐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朱副团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座位:“瞧你吓得这个样,坐过来,我跟你好好分析分析。”
尤艳丽在这方面可一点都不傻,只不过以前面对的多是没什么经验的年轻小伙子,现在面对的是一只老狐狸。
她小心翼翼地坐了沙发的一个边儿,肩膀微微颤动着,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心想既然你是狐狸,那我就扮成可怜的小兔子好了。
朱副团长望着近在咫尺的小美人儿,忍不住扇动鼻孔狠狠嗅了两下,一股属于年轻姑娘独有的香气沁入心脾,比他媳妇抹的雪花膏味道可好闻多了。
他试探着,轻轻拍了拍尤艳丽的肩膀:“不要怕,有我在呢。”
见她没有反抗或者逃开的意思,他壮了壮胆子,拍着她肩膀的手改成了抚摸,顺着她的肩膀向下悄悄地移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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