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孩子们一打岔，大家终于不再纠结于三宝几岁上大学这个问题了，反正他现在还没上初中呢，到时候再看吧。
很快，秦凤兰的关注点就转移到了大女儿夫妇如今两地分居这件事上。
她忧心忡忡地问卓云乔：“巧啊，师里的领导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建华的工作调动他们啥时候能给解决呀？”
这要是搁二十一世纪来看，六十来公里的距离根本算不上什么两地分居，上下班开车只要不堵，那还不就是个把小时的事？
可眼下这路况，这交通设施，一个礼拜能回家一趟就很不容易了。
卓云乔不想让家人担心，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只是让他们先别声张。
沈建华第一个觉得惊喜异常：“你说的是真的？”
卓云峰笑姐夫：“建华哥，原来你还一点都不知道呀？我姐这保密工作做得真可以。”
秦凤兰瞪了儿子一眼：“少在这胡咧咧，你姐不是说了吗，这事还在筹划阶段，筹划知道啥意思不？就是还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没开始真正动手干。”
卓云乔：呃……这么解释好像也没啥大毛病。
她说：“我有把握，这事八成能行，不止扩建家具厂，还有服装厂，到时候我们的品牌就更有影响力了。”
沈建华两眼放光：“我真傻，还一直担心自己调走了之后家具厂没人能管好。”
“所以筹建新厂最大的难题不在厂房和设备，而在于人，能担责任的人才是办好厂子的关键。”卓云乔和杨处长也是这么说的。
半天没说话的李正发发问了：“云巧，你们那个商业处的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能干？让他们也想想办法，总不能只为难你一个人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卓云乔一拍额头：“爸，你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些人脑子不比我笨，就是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让这些管理干部深入团场，在当地带着大家干事，别的先不说，就把家具厂和服装厂的分厂组建起来就行。
她不忘敲打沈建华：“我倒是准备推荐你当总厂的厂长，你可得拿出点干劲来，别让人家说我是以权谋私，举贤不避亲哦！”
李玉莲捂嘴笑道：“瞧瞧，我姐一看就是当领导当上瘾了，跟建华哥说话都打起官腔来了。”
沈建华原地来了个立正：“本人愿意无条件服从领导的指示，领导让往东，本人绝不敢往西！”
“要是东边有一堵墙，爸你是不是也要往上撞？哈哈哈……”二宝的贫嘴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沈建华一把拎住这小子的后脖领，给他提溜到院子里去了：“你给我站好，立正，向右转，向前走，一直走，不准停……”
“二哥小心，前面是墙！”咪咪眼看二宝就要撞到院墙上了，赶紧大声提醒。
二宝可么没有那么傻，他早有准备，还差两步的时候就一个左转，拉开大门跑出院子去了。
跟随出来的一家人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个二宝也太逗了。
卓云乔追出院门去喊二儿子回来：“二宝别跑了，等会儿咱们该回家了。”
“爸不收拾我了？”二宝有点不敢这么快就返回。
卓云乔又好气又好笑，瞧这个当爸的，对儿子也忒没耐心了，那点宠溺全用在闺女身上了。
她给二宝撑腰：“他要是赶再收拾你，妈妈就帮你收拾他，别怕。”
二宝这才狐假虎威地回来，把脑袋瓜抬得高高的，压根不看沈建华。
沈建华这会儿气也消了，再说媳妇刚才悄悄警告过他了，不能体罚娃娃，不然有他好受的。
即将进入初冬，日头比夏天落得早了很多，一家人趁着天色还没黑开始往团部赶，照例是咪咪坐前面大杠上的儿童专座，卓云乔抱着摇篮里的三只小猫坐后座。
大宝三兄弟连跑带走跟在后面，三宝不失时机地喊着口令故意逗二宝，时不时还要提醒一句“别撞墙上了”，气得二宝跺脚不理他。
他们没走出多远，秦凤兰骑着自行车带着卓悠然跟上来了，超过了三兄弟，又往前追卓云乔他们仨。
卓悠然冲着后面的三个哥哥喊加油，让他们追自己和奶奶。
因为带着的是个小孩，秦凤兰骑得比沈建华快，快进团部的时候就追上了他们。
卓悠然在后面大喊：“咪咪，姐姐来啦！”
不仅咪咪激动得扭头直往后看，卓云乔也很是纳闷，自家这不前脚才走嘛，怎么老妈后脚就跟上来了？
“妈，你们咋来了？”
秦凤兰朝后座努努嘴：“然然非要闹着和咪咪睡，还说舍不得小猫。”
卓悠然很乖巧地顺着奶奶的话说：“对，姑妈，我每天放学都回家，可想咪咪了。”
这是奶奶刚才教她这么说的，虽然她也不懂为什么，不过她还真的挺喜欢和咪咪一起睡女生宿舍的，还有小猫可以抱着玩。
卓云乔心里有些狐疑，悄悄捏了沈建华一把，沈建华假装不知她的意思，骑得更起劲了。
“唉，你说为啥咱们分居两地这事，两个妈比你我还着急？”夜深了，卓云乔绵软无力地向枕边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明知故问，你信不信我……”
“哎哎，我信，我信行了吧？”她赶紧讨饶，小声咕哝，“饥饿营销也不全是好事嘛！”
“你刚才嘟囔啥呢？是不是饿了？”沈建华没听太清楚，就隐约听到了饥饿两个字。
卓云乔又往被窝里拱了拱，她才不饿呢，真是再饱不过了，简直……有点饱得过分了。
沈建华见她真的累了，便不再打扰她，自己的肚子却咕噜咕噜响了两声，他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卓云乔当然也听到了，夜深人静，这咕噜声也太明显了。
她先是恨恨地想，活该，就让你饿，谁让你那么无休无止的？
可那咕噜声接着又响了几次，她睡不着了，这，自己是不是有点卸磨杀驴的感觉？不不，这词用得太不恰当了。
唉，不管咋样，说明这家伙的力气都给自己留着呢，自己是不是也该偶尔贤惠一下？
“咕噜……咕噜……”
卓云乔摸着黑穿衣下床，沈建华以为她要去厕所，有气无力地提醒她：“外面冷，再多加件衣服。”
她随口嗯了一声，出屋去了厨房。
空间里有的是照明的，她摸出个手电筒，生火烧水，很快就煮了三个糖水荷包蛋。
“欸，坐起来垫垫肚子。”她推醒了沈建华，这家伙看来确实累得够呛，饿着肚子就睡着了。
沈建华难以置信地端过碗，也不多问，呼呼啦啦就把三个鸡蛋连汤都灌进了肚子。
卓云乔待要去厨房放碗和勺，已经被他抢去放在床头的衣箱上，拉着她上床钻进了被窝：“快来暖暖，看你这手凉得。”
她也就听之任之，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搓了又搓，最后放在肚皮上捂着，嘿，算是没白心疼这个家伙。
“媳妇，我真幸福……”
卓云乔默默地在心里回答：“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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