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乔好一通胡思乱想，也不知自己穿书这几年，二十一世纪的时间是不是也在往前推进，是否又出现了什么最新电影，假如有一天突然又穿回去了，那自己岂不是变成了“古人”？
想着想着她又扯回了思绪，笑自己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她和张文燕好奇地向列车员打听，刚过完年是不是坐火车出门的人都这么少？
列车员的回答出乎她们的意料，原来只是因为大西北出省的人少，毕竟人口本来就不多，内地过完年之后往南方去的人可多了，因为农村种地用不了那么多人，大家互相介绍着，都跑去沿海的工厂找工作。
哦，这才像卓云乔了解的八十年代嘛，她心里暗忖，大西北以生产建设兵团为主，土地也广袤，南方的风暂时还没有吹透这个角落。
张文燕很有兴趣地继续向列车员打听：“去南边是不是很好找工作？工资高不高？”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去了解过，不过应该不难，听说那边工厂很多。”列车员也是道听途说，她只在这趟火车来回跑，就算停留也只是在火车站附近，也就短暂的几个小时。
等卓云乔他们四个人到了东海省的省会，下了火车赶往长途汽车站，这才算是见识了打工族的惊人数量。
马路上到处都有背着行李的年轻人，他们成群，肩扛手提着沉重的被褥行李，有的在和三轮车讲价，有的则艰难地往公共车上挤着，对售票员不耐烦的催促声又胆怯又无奈。
别说张文燕了，邓政委和杨处长也没经历过这种上个车像打仗一般的阵势，他们不愿意跟人挤，总想着让人家先上，等下一趟车空了再坐。
四个人里只有卓云乔是体验过大城市交通高峰的，前一世当社畜的时候，每天上班高峰期挤地铁的噩梦在这一刻重演了。
接连让了几趟车，挤车的人还是不见减少，大家终于认清了现实，这里可不是地广人稀的大西北，眼前的事实就是刚走了一批人，马上就有下一批跟上来。
那就跟着往上挤吧，卓云乔打头阵，张文燕紧紧跟着她，杨处长和邓政委殿后，好在他们的行李少，每个人就一个旅行袋，总算是上了车，卓云乔甚至眼疾手快占到了一个座位。
四个人都不好意思坐那个座位，最后是四个旅行袋摞在座位上，几个人都在公共车上站着，颠簸摇晃着到了长途汽车站。
幸亏从省城到小董他们宝安并不远，每天的班车有很多趟，几乎每个整点都发车，所以四个人买汽车票没太费功夫。
卓云乔拉着张文燕去找公用电话，她要告诉董德龙他们几点到宝安，有个当地人指路，总比两眼一抹黑去找招待所或者旅馆强多了。
等车的空当儿，张文燕悄悄问卓云乔：“卓姐，听本地人说话咋像外国人似的，我啥都听不懂？”
“啥外国人，人家说的本地方言。”卓云乔好笑，她也不提粤语这个词，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装也要装得像一点。
邓政委老家就是南方的，不过他也一点都听不懂本地人说话，只能告诉张文燕，华国太大了，各地方言差异很大，听不懂也正常。
张文燕挠头：“咱们大西北也是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刚碰到一起的时候是咋听懂的呀？”
“连比划带猜吧，时间长了就能听懂一点了，你看连当地的民族兄弟都能基本上听明白咱们说啥。”卓云乔猜测道。
所幸普通话这时候已经普及了二十多年了，他们发现本地人虽然自己不喜欢说普通话，但是完全能听懂别人说的。
大概三个小时后，卓云乔一行人到了宝安，董德龙已经在长途汽车站出站口等他们了。
时隔三年，卓云乔的外表没有太大变化，董德龙却明显胖了一圈，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系着领带，完全是个大人模样了。
“卓姐，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董德龙笑容满面地上前打招呼。
卓云乔打量他：“呦呵，小董，成了家就是不一样啊，你平时上班都穿西装啊？”
“嘿嘿，厂长让我穿的。”董德龙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自豪，他现在也是个小干部了。
卓云乔把他介绍给邓政委几人：“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小董，我们虽然好几年没见面，但一直都有联系，他可帮了我不少忙呢。”
董德龙很懂礼节地和他们一一握手，态度很谦虚：“卓姐见外了，当初要不是她在火车上帮我抓到小偷，我到沪市就要流落街头了。”
张文燕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问卓云乔：“我说卓姐，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呀？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会武功？一会儿抓小偷，一会儿斗歹徒的。”
“别瞎说，说得我好像专门碰到坏人一样，那以后谁还敢和我一起出门？”卓云乔假装生气地和她斗嘴，大家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董德龙帮着卓云乔背上旅行袋，将他们往车站外引。
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皇冠轿车旁，他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让几个人都吃惊不小。
卓云乔一边请年纪最大的邓政委坐到副驾驶位，一边语带惊奇地向董德龙打听：“你都有小汽车开了，这是当上厂里的大干部了吧？”
“算不上是什么大干部，我现在是在销售科，经常会招待客户，自己开车方便很多。”董德龙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解释。
杨处长问他：“小董，我们听你卓姐说你们厂是做收录机的？”
“老厂是，现在又有新厂了，新厂是做电视机的。”
“电视机？”四个人又异口同声，心里想的都差不多，这里还真不愧是经济特区。
董德龙的语气充满了自豪：“是的，电视机，我们厂长是个能做大事的人，这个新厂他筹备了一年多，去年下半年才开始生产的。”
“可惜我们那边还没电视信号，过年的时候有人从沪市回去探亲带了一台电视机，可是看不成。”卓云乔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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