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太过推辞，只能笑着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么一来，卓云乔真是浑身都不自在，想到昨晚赵远方那种恬不知耻的样子，还有他说出的那些令人作呕的话，她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在他们的出差计划里，今天是去考察参观一家家具厂，小董已经提前帮他们联系好了，赵远方现在接手小董来招待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
杨处长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对赵远方说道：“赵先生，小董和我们说好今天去参观家具厂，不知你知不知道是哪一家？”
“当然知道，放心跟着我走吧！”赵远方率先出了招待所，示意大家放心跟着他走就行。
几天来大家和小董已经比较熟悉了，出门的时候张文燕也喜欢问东问西，可现在换成了赵远方，大家变得拘谨多了，一路都很安静。
卓云乔一直望着车窗外，心里很不平静，很明显，这个赵远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看他在眼前晃来晃去。
为了避免赵远方瞅准机会纠缠她追问她，卓云乔和张文燕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也和她一刻不离，一天下来，赵远方还真没找到机会和她单独说句话。
卓云乔今天虽然心里很膈应，但参观家具厂还是有所收获，她发现这个家具厂有个车间挺特别的，有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师傅，胡子都白了。
其他车间都是机器轰鸣，这个车间却比较安静，两个老师傅来回指点着几个徒弟，时不时还拿过他们手上的工具示范一下。
她拉着张文燕仔细观察，老师傅见她俩表情严肃，也不多嘴，便没赶她们出去，照样在车间里来回走着，手把手教徒弟。
卓云乔看出来了，他们这个车间做的家具，不用钉子不用胶水，木头和木头的所有结合处都是榫卯结构，十分考究。
张文燕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不知道这叫榫卯结构，离开车间一段距离后才敢出声发问：“卓姐，难道钉子很贵吗？”
“不算贵，你问这个干嘛？”
张文燕说：“那刚才那些工人干嘛那么费劲地刻呀、凿呀？直接用钉子钉上不省事吗？”
卓云乔哭笑不得：“果然是外行看热闹，人家那个技术是多少代传承下来的，被你说成为了省几颗钉子了。”
“啊？这里面还有这么大学问呢？”张文燕吐了吐舌头。
也许是她俩的关注点比较奇特，邓政委他们的兴趣都在机器操作为主的车间，十分惊叹于人家工厂的现代化程度，因为前进团场的家具厂至今用的还都是手工锯。
卓云乔却觉得现代化工厂虽然是大势所趋，但有些传统手艺却更珍贵，只是看有没有识货罢了。
晚饭是赵远方请他们吃的，他找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昨天是凌厂长做东，而他这个曾在大西北待过的人，理应单独请各位吃一顿饭。
在大家的一再坚持下，他们最终选了第一天小董请他们吃饭的那家饭馆，原因无他，口味不错而且实惠。
吃完了饭，卓云乔主动提出他们想自己走回去，就不劳烦赵先生送他们了。
赵远方当然看出来了，她这是在有意避开自己，而且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找到机会单独和她说句话，她的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可他哪里甘心，白白耗费了一天时间当司机，却什么目的都没达到，这个曾经单纯无知的小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狡猾？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你看我差点就忘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若男专门跟我说了一声，说她想和卓厂长单独交流一下经营理念。
“但她今天一天都有会，晚饭也要招待客人，就说好让我陪你们吃完饭以后，再开车载着卓厂长去茶楼找她，这会儿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这理由在其他几人听来倒也正常，四个人里面就卓云乔是搞过具体经营的，虽然单独约她一个人探讨经营之道，好像有点看不起另外三位，但人家毕竟是大厂的厂长，再说又是位女厂长，他们也不便多想多说什么。
卓云乔心说不好，这家伙为了找机会纠缠自己，居然想出了这种理由，还打着妻子的名义，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虽说她不怕赵远方，但一想到要和他独处，就禁不住膈应得慌，赶紧揽住张文燕的胳膊道：“文燕陪我一起去吧，搞宣传工作，得多见识见识各种市面。”
张文燕有点难为情，她听出赵远方话里的意思了，人家特意说凌厂长要和卓姐单独交流，怕自己也跟着去显得有点太唐突。
可卓云乔揽住她的同时，另一只手悄悄使劲捏了一下她的手，凭她俩的默契，她知道卓姐这是在暗示她答应，索性就当一次厚脸皮吧。
她立刻显得雀跃又惊喜：“卓姐，你真的不怕我给你丢脸？那我保证悄悄地当听众，绝不打扰你们两位大厂长的会谈。”
话已至此，赵远方如果再拒绝张文燕跟着去，显然就太不近人情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地载上俩人出发。
宝安的茶楼不少，上档次的也有几家，凌厂长当然没有在其中任何一家等卓云乔，可现在赵远方也只能把戏演下去了。
他把车停在一家叫做港丰的茶楼门前，带头走了进去。
他在门口和咨客用当地方言说了几句，卓云乔凭借着以前听粤语歌的功底，大致听出他是让人家给他安排两个单间。
咨客引着三人进了一间单间，赵远方先点了一壶碧螺春，然后让卓云乔和张文燕看菜单点其它小吃和点心，他自己则说去看看凌若男那边的客人走了没有，便出去了。
张文燕见菜单上花样繁多，十分好奇地问卓云乔：“卓姐，不是来喝茶吗？怎么又要点菜吃饭？”
“这就是人家这边的习惯，说是喝茶，其实是便聊天喝茶便吃点心和小吃，你看着有啥想吃的就点。”卓云乔无心关注菜单，让张文燕看着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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