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没有在牙行耽搁太久,就挑选好了人,八名身强力壮的护卫,签的是活契,顾名思义是可以随时为自己赎身的。

    他想着这些护卫就负责外院,进不到内院里,所以也没有挑着死契的那些,人选都是憨厚老实的。

    能看家护院,做些苦力活计就行。

    还看中了几个婆子,可以负责收拾院子,打扫卫生这些。

    负责厨房的是一家三口,三十来岁的夫夫,听牙郎介绍,以前还是开过饭馆的,后面落了难,一家三口卖了身。

    正好男人可以掌厨,他夫郎帮忙打下手,至于他家小哥儿可以跟着小君。

    这些婆子和这一家三口他都是选的死契的这种,只能发买,不能赎身。

    安玉付钱付得很干脆,让牙郎将人和身契都一起送到闫府去,闫管家那边会给他们安排好。

    “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呀?”

    安玉出门并没有打道回府,小君看着马车往街市走,好奇问道。

    今天他们出来,给他们赶马的车夫也是从安府带过来的。

    名叫安大,也是个老实寡言,憨厚的,对于这两主仆的话,并没有搭茬。

    “安大,就这停吧,你先去喝茶等着!”

    说着让小君给了他三十文钱。

    随后下了马车。

    “少爷,咱们来街市作甚?”见安玉没有回他,小君又问道。

    “来逛逛呀!难道你不想逛逛府城,往日和父亲爹爹他们来府城,都是随便逛会儿,便回去了,玉都府城什么样,你少爷我还没见过呢!”

    安玉的目的有一部分是这个,另外的就是去看看他父亲给他陪嫁的铺子,这突然的到访才能看到最本质,这点他还是懂的。

    不过看着小君兴奋的样子,安玉并没挑破目的。

    “少爷,这里好多吃的呀!”小君听着街边小贩的吆喝,兴奋地喊着安玉过来。

    两人没有犹豫,付了铜板。

    “这个也好看,小君付钱!”安玉拿着一只小小的木雕的兔子,喜欢得不得了。

    “好嘞少爷。”小君手上还拿着糖葫芦,有些手忙脚乱。

    走了不过一条街,小君手上就多了不少的东西。

    “喜银铺!咱们进去看看!”

    “唉,少爷,等等小君!”

    这铺子是专卖珠宝首饰这些贵重东西的,里边的首饰好像很受欢迎,不少穿着富贵的人家,正在挑选着。

    里边的伙计都是白白净净的,看起来都清爽不少。

    “这位夫郎,有什么喜欢的~”一位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伙计迎了上来,招呼着安玉。

    一排排的首饰,安玉一眼就看中了像青竹一般一节一节的,尾部还带着几片竹叶的玉簪。

    见安玉的目光主要在那竹节玉簪上,伙计很有眼力见得从柜台下拿了出来。

    “夫郎好眼光,想来是给您夫君买的吧,这竹节玉簪清透,您夫君戴起来一定十分儒雅!”

    伙计夸奖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

    小君在安玉身后忍着笑意。

    看来是要给姑爷买的,他这么想,但是没出声,怕他家少爷恼羞成怒。

    “多少钱,给我包起来吧!”

    “唉,行咧!”

    伙计的话还没有落下,身旁便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双柔若无骨,指甲上还涂着红色的蔻丹。

    “慢着,伙计,这多少钱,本夫人要了!”

    安玉看着身旁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裙摆上还绣着朵朵桃花,整个人十分明艳。

    是个美人!

    不过安玉可没有拿正眼瞧她。

    他示意这伙计赶快将玉簪包起来。

    “夫人,这簪子是这位夫郎先看中的,他已经确定要了,您看这边还有别的,都很不错,像这燕雀主题的也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呢!”

    这伙计好在还算有原则,安玉满意了。

    安玉是满意了,但是那女子却不满意了。

    “你知道我谁吗?让你们掌柜的出来。”

    看对方这么硬气,周边的人都小声指着他们,低声在那议论着。

    本来在那打着算盘的掌柜,见要闹起来,赶忙过来。

    “怎么回事?”

    那伙计见能做主的来了,麻溜得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得说出。

    掌柜的看着安玉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向那女子解释道:“独孤夫人,是这伙计有眼不识泰山,您莫怪哈,这簪子实在是这位夫郎先看中的,您看就给我们东家个面子,咱们挑别的,小人做主给您打八折。”

    那女子见掌柜搬出了东家,一时间也没有那般嚣张了。

    这铺子东家是知府夫人,别人不知道,她还是知道的。

    一时间也没再硬气,而是顺着坡往下爬。

    转而跟着另一个伙计,上了二楼。

    “掌柜的,方才见你称呼那女子孤独夫人,不知道是哪位夫人?”

    安玉觉得晦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孤独家的人了。

    “呵呵呵,这位夫郎是外地刚来的吧!”

    “是。我们家少爷昨天才到的玉都府。”

    小君在一旁帮安玉搭茬道。

    “那就难怪了!”掌柜的脸上笃定。

    “这独孤夫人呀,是通判大人嫡次子的妾室,刚进门不到一个月,可受宠了,老朽劝这位夫郎一句,还是躲着她走为好。”

    “一个妾室这么嚣张?”安玉故作疑惑。

    “唉,这其中还有段故事,这可不是普通妾室,可是通判夫人娘家侄女,而且还救过那孤独二少的命。”这掌柜的低声说道。

    似乎很怕别人听见,说完便慌张回到了原位,算盘又响了起来。

    “少爷,这……”

    小君面色凝重,但被安玉打断了。

    “咱们先走!”

    ————

    闫天泽刚从书局里边出来,买了几本科举的辅导书,还有些笔墨纸砚这些,这一百两就花得七七八八。

    难怪都说科举是举家之力,这要是普通人家还真得几代供养!

    他正在惊讶于银子不经花,便看到前方街上两个熟悉的背影。

    “这不是你家少主君嘛!”闫天泽指了指前方。

    书墨见人还真是。

    “走,正好碰上,直接找个酒楼吃完午膳再回去。”

    正好他银子花完了,这不钱袋子就来了。

    他丝毫没有吃软饭的羞耻感!

    不过闫天泽还是暗自琢磨着,有着自己的思虑,身上得有些自己的银子傍身,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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