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府城运河旁的柳絮随着风儿纷飞,道路两旁的桃花沁人心脾,之前南飞的燕子相继回到故土。
闫府的马车停在府城最大的书院前,只见书院前的大石碑上刻着“求索,学思,自省”。
这六个大字,狂草的字体豪迈中又透露着磅礴的气质。
“这就是府城最大的书院五柳书院吗?真的好壮观呀!”
书墨一到书院外,便被这庄重而又书香四溢的氛围震慑到。
古老的建筑,参天的大树,被历史浸透的牌匾,无不在诉说着其庄重悠久的文化底蕴。
传说五柳书院,是从前朝就一直存在在玉都府,是周围几个府城里最有底蕴的书院之一。
里头藏书万千,不少名人大家的孤本都在里头,难怪江南的白仲楠和潘阳的朱燚都前往玉都府求学。
书院前的石碑上的题字是经世之才柳大儒所作。
说来,这人也算是世间少有的大才,二十年前的状元,现在已经是朝廷的一把手,官至内阁首辅。
就是从他们五柳书院出来的,出了这么个治世之良将,五柳书院当时可以说是趋之若鹜。
不过二十年过去了,从柳大儒之后,五柳书院就没再出过状元之。
这才慢慢得没有那么火热,不然闫天泽要想拿到一个名额,那还真的困难。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五柳书院只出过一个柳元石,但每年五柳书院进入殿试的人还真不少,相较于周边府城,算是最佳的书院了。
“好了,别看了,咱们先进去再说。”
闫天泽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巨大的书院的牌匾,古朴又幽深,想来学习氛围会很浓厚,他很满意,见书墨还在那陶醉。
拉着人打算先去报到先。
“夫君,等等!”安玉喊道,随后让小君将他准备好的文房四宝等等递给闫天泽。
一般人前,安玉还是会唤闫天泽夫君或是相公的,人后的话他可不客气,一般都是直接喊闫天泽的名字。
闫天泽接过小君递上来的篮子,打开看了下,无论是熏香,笔墨还是其他的小物件,驱蚊的香包等等,准备的一应俱全。
本来闫天泽是打算空手而去的,毕竟只是入学考核,书院应当都有所安排。
不过见安玉这么用心,他接下了这份心意,有备无患。
“夫郎有心了。”闫天泽笑着感谢安玉。
这可把安玉给整得不好意思了,本来准备这些,还怕闫天泽嫌弃他多此一举。
现在闫天泽感谢他,反倒是安玉手足无措了起来。
“切。一个入学考核罢了,在这黏黏糊糊给谁看,不知廉耻。”
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本来要走了的闫天泽和打算送他的安玉都停了下来,转过头,打算看看是哪个没有家教的。
这一看,安玉可不就看到了眼熟的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闫天泽他们之前到的时候,书院外还没什么人,耽搁了一会儿,此时书院外来报到的学子,马车已经停满了,都是家里人送过来的。
在他们不远处的正好不是旁人,是那独孤府的马车。
“哟,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白贵妾吗?怎么着,是羡慕了。”安玉回呛回去。
本来闫天泽都想自己开口,但见安玉这架势,用不到他。
“哦。我忘了,贵妾不是正经夫人主子,不是明媒正娶的,在外头和男子卿卿我我,确实会容易被误会是以色侍人,羡慕我们这般大大方方,也是能理解的。”
“本主君就不计较了。”
安玉抬着他高傲的头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到白玉娘。
白玉娘整个人都气炸了,在玉都府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给她面的,就连知府夫人都给她面子,现在一个小小的哥儿也敢给她脸看,还出言侮辱她。
白玉娘半捧着胸口,故作脆弱得倒进独孤逸的怀中,一脸受伤的样子。
脸上潸然泪下,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她又生得貌美,这一流泪,一捧心,看得直叫男人心疼。
独孤逸也不例外,甚至于那些本来在看笑话的男子都不顾自家的夫人、夫郎们,一脸谴责得看着安玉。
安玉脸上露出烦躁,见这些色欲熏心的人,还要入这五柳书院,真是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他转头看向闫天泽,见闫天泽不像其他男子一样心疼那白玉娘,他这才算是舒心。
闫天泽见这场面有些无语,这么低劣的手段,如果安玉知道现代的词汇的话,一定能够评价出这是一个低劣手段的绿茶白莲花。
闹剧还在继续,独孤逸见不得白玉娘受委屈,想上前分辩两句。
但是还没有开口,便被安玉的出言给震慑住了,完全找不到话来反驳。
“我说得不对吗?我和我相公感情好,还碍着她的事了,怎么?是不满意做独孤府的妾室,想来做我闫府的。”安玉眼神犀利盯向白玉娘。
白玉娘气得双眼直冒火,这个贱人怎么可以污蔑她的名声,要知道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白玉娘丝毫没有反省是她自己先出言不逊,也是她自己先挑出的事端。
白玉娘还得仰仗着这柔弱的样子让独孤逸给她出头,可不能自己和对方对骂。
“堂哥这话重了,玉娘也是口无遮拦,还望堂哥,堂哥夫不要放在心上。”
独孤逸怕对方再说出什么口无遮拦的话,只能服软,打算揭过这个话题。
安玉见不好将事情弄大,免得闫天泽进书院后,被人议论,所以也打算放过那白玉娘一马。
“既然知道口无遮拦,堂弟夫以后还是要多加管教才行,免得再冲撞了旁人,今日是我这个堂哥,可以看在你和你夫郎的面上,不计较。但还是请堂弟夫好好管管家,齐家才是根本,不然读着书还得记挂着家里不是!”
安玉这话说得,明里暗里讽刺他们家管家不严,但独孤逸又不能反驳,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这周围还这么多同窗在,今日他这脸算是丢尽了。
“是,还多谢堂哥教诲。”
独孤逸咬牙切齿道,随后将白玉娘推开,向一旁一直当透明人的安宁说道:“回去好好教教这玉娘什么是礼仪什么是规矩,你教不了,就母亲来。”
这安宁很聪明,一开始就没有出声,不做任何表态,将他自己择了出去,现在这一闹,他倒成了最大的赢家。
独孤逸说完便甩袖进了书院大门。
闫天泽看戏已经结束,交待安玉先回家,也带着书墨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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