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般地吼完之后，他发现身旁的小姑娘安静得可怕，一双大眼睛红通通的，盈满了泪水。
那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慕少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但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拉不下脸道歉，只是紧抿着唇不说话。
车里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突然间，苏莞轻嗤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是啊，我在你面前不也是这么廉价，不也是这么没有尊严吗？我就是你们慕家花钱买来的，任你平时呼来喝去，随你现在这样冷嘲热讽……其实，你也是看轻我的，对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少宸没想到她会往这方面联想，看到她眼中的泪水，有点慌了。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混蛋，你以为我愿意卖身给你们慕家吗！要不是当初我走投无路……”苏莞越说越伤心，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慕家！”
当初苏家破产，还有人在背后说过更难听的话，但她从未这般介意，这般难过。
所以在慕少宸心里，只是把她当做一个花钱买来的宠物罢了……
慕少宸原本是有些愧疚，但听到她说恨不得立刻离开慕家，心中的怒火又烧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你现在就是我的所有物，你敢擅自离开试试！”
该死的，这个女人一定是想离开他，重新回到言洛的怀抱里！他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我要下车！”苏莞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车门。
她又是伤心又是愤怒，此刻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再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待着。至少也要反抗一次，让他知道，她不是他口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高速公路，你下车后根本没地方打车！”慕少宸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不用你管！”苏莞猛地甩开他的手，倔强地不看他一眼，就这么下了车。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快点给我上来，否则……”慕少宸额头上的青筋不断暴起，他想开口挽留，又拉不下脸，只能用威胁的方式。
苏莞用力甩上车门，算是对他的回答。
然后她背对着他，大步往前走去，阳光在地上投下了她倔强的身影。
慕少宸气得胸腔都快要炸裂，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苏莞又转身走了回来。
深邃的眼眸瞬间亮起，他摇下车窗，挑挑眉：“怎么，想通了？”
谁知苏莞走到车门旁，没有伸手开车门的意思，而是直接抬起脚往他的车身上连踹了好几脚！
踹完之后，她这才再次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慕少宸脸色阴沉，猛踩油门从她身边疾驰而过，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
才开了不到几分钟，他脑海里都是小姑娘倔强的背影，又暗暗低咒一声，调转车头从另一个出口绕了回去。
然而他一路搜寻，却没有看到她的踪迹。
把车子停在一旁的紧急停车道，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苏莞已经拐到一边的小路走下高架桥，看到慕少宸打来的电话，她果断挂断，顺便关机。
见她拒接自己的电话，慕少宸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一定是这段时间他把她给惯的，这小东西完全没有了刚开始对他的恐惧和敬畏。不但敢给他脸色看，还敢挂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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