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摁到了长板凳条上,他大喊一声:

    “你们放肆——”

    接着又“啊!!!”的一声。

    侍卫执行命令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廷杖和皮肉相撞的声音在皇宫上空回响,七皇子的惨叫声那叫一个凄厉。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姜云皙默默站着,睥睨着这一幕。

    她要立规矩。

    立她姜云皙的规矩。

    这一顿打,是打给整个宫里的人看的。

    朕召见你的时候,原本你可以好好来见朕,非要给朕拿乔,那你,就只能横着进来了……

    这三十廷杖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七皇子的身上,他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直到打完,姜云皙才开口:“把他抬进来。”

    七皇子的母妃听闻了消息,可等她匆忙赶来的时候,这三十廷杖早已结束,御书房的门紧紧掩着。

    姜云冉被人用担架抬进来放在地上,他趴着,看着姜云皙端坐在书桌前,冰冷的注视着他:

    “七皇子找朕什么事?”

    姜云冉看见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把他都打成这样了,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小废物是在跟权九州学面瘫吗?

    姜云冉紧紧攥着拳,瞪着她,也不说话。

    姜云皙看着烦躁:“丢出去!”

    侍卫就要过来抬人,姜云冉这才开口:“皇上!宫中与江南织造的合作已有百余年,这期间,江南织造一直尽心尽责,近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皇上为何要突然解除江南织造对皇室的供应!”

    姜云晳淡淡一笑:

    “七皇子误会了。朕并非要与江南织造断绝一切合作,如果江南织造足够适合,还是有机会能为皇室供应的。

    就像你说的,江南织造已为宫廷供应了百余年的锦布,风水轮流转,在这百余年间,民间一定有比江南织造更优质的布坊。所以,朕打算用招标的方式,让所有布坊一起出价竞争。质与价最优者得。

    朕想为皇室重新寻得一个更优质的供货商,七皇子没意见吧。”

    姜云冉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江南织造”可是外祖家的钱袋子,不单每年为皇室提供大量绫罗和布匹,

    就光是“宫廷御用”几个字就是一个风向标,民间的权贵也全是冲着这一点才来购买外祖家的绸缎,

    如果真被这小废物换成了其他家的,这下一定损失惨重。

    姜云冉这下身上也不痛了,只能赶紧说:

    “皇上!三思啊皇上!如果您重新选择,定会有不少布商浑水摸鱼,为了成为皇商故意降低价格,先拿优质的布匹蒙混过关,之后再以次充好。

    江南织造是太祖爷就信赖的布坊,质量稳定,没必要更换啊!”

    姜云皙嗓音清冷:“朕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了。”

    接着挥挥手说:“抬出去吧。”

    看着姜云冉被侍卫用担架抬出去,姜云皙冷笑不已。

    既然你为了抹黑朕花重金请人造谣,看来你外祖“江南织造”钱多得很,朕就算继续用江南织造,那也得好好榨你一笔了……

    是夜,权九州正在几位大人在院中喝茶。

    宫中的一切动态他都知道,今日,小皇帝又是打了七皇子三十大板子,又是断了江南织造的财路,这件事自然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

    一个大臣啧啧开口:“这小废物,从前从来都闷声不吭的,没想到今天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知道事情原委的权九州淡淡开口:“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新皇呢?”

    另一个大臣嘲讽:“母妃不过是个卖茶叶出身的,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底气得罪江南织造,那么嚣张?”

    “大概是无知者无畏吧。”

    “她以为,她在玩吗?做皇帝,就是她想干嘛就干嘛的吗?”

    众位大臣皆在取笑道,权九州却冷不丁的开口:“怎么,不是呢?”

    众臣笑声顿时一收,都看他脸色,却见那张根本就辩不出喜怒。

    “就凭,他是皇啊……”他嗓音飘忽,还有一句话没说:

    是本王护着的皇。

    大臣走后,他和往日一样沐浴,沐浴完后从密道进入皇宫。

    不似往常,姜云皙在那等着,他来的时候,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脸直接枕着敞开的书本,手上还拿着一支毛笔。

    他伸手,“扣扣扣”在他书桌上敲了几下。

    “啊?打雷了?”他一下子被震醒,一脸懵逼的样子有些可爱。

    姜云皙抬起头,须臾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伫立的那道紫色的高大的身影,伸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你来了啊?坐,自己拆掉头发。”

    她打了个哈欠,去取针包。

    “皇上昨晚在处理政务吗?怎么那么困?”他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在看画本子。”她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咳了咳,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

    “根本就没有人来给朕递折子,朕哪用处理什么政务?”

    说话间,她已取来针包,往权九州身边一站。

    许是他也刚沐浴过,权九州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很是心旷神怡。

    她替他拆下发冠,梳理头发。他闭目,感觉到他衣袂间飘来的淡淡香气,以及银针扎入发顶时那微不可见的触感。

    他扎的针是他所经历的所有大夫里最轻的,被他扎过针之后,他的头疾的确有缓解,这几日也睡得香了,精神好了很多,这是许久以来没有过的。

    他正闭着目,正在放空大脑,忽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睁眼,居然是条硕大的雪狼!

    “啊!啊!狼啊!”

    猝不及防间,他直接跳起来,跳到了姜云皙的怀里。

    姜云晳就莫名其妙的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他,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雪狼:“蜜雪,你怎么来了?”

    蜜雪摇了摇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这样看着她。

    权九州觉得他真是活见了鬼,这么大的一条狼居然还会撒娇!

    可他还是怕啊,那可是狼哎!直接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姜云皙那叫一个无语。

    “王爷,您头上的针,戳着我了。您自己不疼吗?头上有针最好别乱拱,一不小心会变成智障。”

    权九州:!!!

    姜云皙又接着吩咐:

    “蜜雪,后退,趴下。退到门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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