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听起来迫不得已的声音,就像是一道炸雷惊得她外焦里嫩。
二娘做的可真够麻利的,这下切了所有人的退路。
这招釜底抽薪用的还真厉害。
她不得不佩服二娘的手段。
怪不得胡月儿总是往刘学武身边黏糊,而刘学武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威胁到。
只因为刘学武喜欢她,怕她误会。
要是这么解释,所有的不解都通了。
刘学武和胡月儿不清不楚还来纠缠她?
瞬间对刘学武所有的愧疚荡然无存。
甚至有些恶心。
她看了眼门槛,没有进去,转身就要回房,却又听到父亲的怒火声。
“啪!”
很响亮的巴掌声,那一瞬间二娘的哭声也停止了。
父亲应该打二娘了。
他指定气疯了,从记忆起,这是他第一次对二娘动手。
“家里怎么出了你们这么些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知道你做的事什么事吗?畜生不如。”
胡国志气的一阵眩晕,退了两步扶着椅子坐下。
手抖着,声音依旧不容置疑。
“明天立马带着她给我处理了,这事不许让芯儿知道。”
“当家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王春莲此时对丈夫没有半分情谊,她恨极了丈夫的狠心。
“要是处理不了,我会亲自带着她去,你们竟然做了对不起芯儿的事,让胡家都无颜面对祖宗,你让我以后出门这张脸往哪搁。”
胡国志气的拍自己的脸。
“你别忘了当初你偷悄悄爬上我的床,许诺好好照顾俩孩子,不图一分回报,而我当初也给你说清楚了你的地位。”
胡国志显然气到了极致,连当年的事也说出来了。
“试问我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你就像当年对待芯儿娘一样,对待月儿也和芯儿无异,你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芯儿这孩子苦,她从小就没妈,还体弱多病,没少受罪,长这么大,吃的药比吃的饭都多,所以我绝不允许她再受到伤害。”
胡芯儿鼻子一酸,慢慢地回了屋子。
第二天早上,胡芯儿醒来了却不想起。
家里外忧内患,忽然发现乡下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一天除了盘算吃点什么,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她是不是该收拾行李去乡下了。
回来的事无望了,现在她也不期待了。
进了厂子又怎么样,换了农场又怎么样,家庭背景背着走哪都一样。
还要重新适应。
她很懒,讨厌去适应生活。
乡下好歹还有牧腾看不过眼护着她,要是走其他地方指不定被人合伙欺负了,这副身子怎么经得住欺负。
就在她胡乱思索的时候,一道急迫的声音传来。
她被迫起床,披了夹袄开门。
胡月儿红肿着眼睛,头发也乱糟糟,缎面夹袄都是褶皱。
她站在门口,未语先泣,梨花带雨的。
胡芯儿神色淡淡,语气却凌厉无情,“大清早的,你跑我这来嚎丧!”
“姐!”
胡芯儿送开门往里走,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
她不开口,等着胡月儿自己说。
胡月儿咬咬唇,眼里的恨意慢慢隐藏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姐,我该死,我不是人,你打我吧!”
胡芯儿还以为她会抽自己几巴掌惹她同情,谁知竟然趴在你地上干嚎。
连这点都不舍,真是没有意思。
“好好的打你做什么?你是我妹妹,哪有同辈相跪的道理,你这是折我寿,咒我死呢!”
她这么一说,胡月儿赶紧爬起来。
“姐!”
“说!”
胡芯儿懒得和她演戏。
当所有的美好有了裂缝的时候,那这道裂缝只会越来越大,也会更映衬出曾经的美好就是一个笑话。
而这个笑话就是她自己。
幸好换了芯子,要是原主,指定会难过。
所以她何必还和这些人假惺惺的演戏。
“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胡月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了委屈。
“你走的那天,刘大哥到处找你找不到,我就是想去告诉他你去了哪,没想到他把我当成了你……”
“我不想破坏你们,我就想着把这事偷偷的瞒了下来,我没想过自己会怀孕,姐,你相信我。”
胡芯儿不答,不仅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个惊讶的眼神都没有。
她背坐着,把头发扎了一个马尾,随后又把梳子上的头发拿下来揉成一团,在手里把玩着。
胡月儿一时也拿捏不了她的想法,抽噎声渐渐小了。
就在她思索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胡芯儿终于开了口。
“你是来向我炫耀?”反问让她问出来陈述句的感觉。
“姐,你放心,我怀孕的事刘家人并不知道,我会偷偷打掉的,我只求你的原谅。”
哼,昨天父亲还说不要让她知道,她这一早就来‘请罪’了。
或许是她昨天没去参加那场戏让他们失望了。
胡芯儿懒得陪她演这狗血的戏码。
“既然是偷偷打掉,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想让我留下你的孩子,让我自动退出?”
“我告诉你,不可能,这婚即使我不结,也不会便宜了你。”
刘学武会认错人?
比起这个借口,她宁可相信一切都是二娘计划的。
她计划胡月儿和刘学武发生关系,接着派人来要她的命。
到时候他一死,胡月儿顺理成章的就嫁过去了,即使嫁不进刘家,刘家也会看在曾经结亲的份上对他们有所照顾。
这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
现在不用她动手,贪心不足的二娘策划了这么一场,怎么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她定会以胡月儿怀孕的事威胁刘家,到时候自有人会收拾她。
“你出去吧,你要求原谅的是你的良心,你做人的底线,求我没用。”
把懵掉了无法接话的胡月儿赶出去。
胡芯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写了两封信,一封放在了父亲的书房,一封她打算给刘学武。
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她拿着行李出了门。
她不想再见刘学武,省的纠缠半天,就去大门口让警卫打电话叫左斌出来。
左斌正在喝酒,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
看见胡芯儿提着行李,他疑惑的问,“你这是去哪?”
“我要提前归队了,你帮我把在这个给刘学武。”
胡芯儿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左斌。
左斌没接,挑眉问,“出什么事了?”
时间还有十来天,没有人不想在家里待,她指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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