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莲的指示,她一直走。
学校就在村子的最东边东边,那里有一处破旧的土坯墙,墙外边刷着大红油漆的字,写着“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要是看到那几个字就是学校。
胡芯儿一路走,路上倒是也有接孩子的,不过很少。
他们很多人没有伞,就把蛇皮袋的一个角顶回去,这样就做成了一个天然雨衣。
不过这样只能遮住头顶和后背,没有风的话,微微低头,还能护住前边的衣服,要是刮点风,那前边不就都湿透了。
有的人很聪明,为了防止“自制雨衣”掉了,腰间就用绳子绑住。
劳动人民的智慧真的是无穷无尽的。
她双手撑着伞,手都酸麻了,好怀念现代的技术,那雨伞杆多轻啊!
土路下点雨都是泥泞的,此时她也顾不得说鞋子弄脏了,小心点不滑倒才是不错的。
离学校不远,看到红色的大字,她舒了一口气,好歹没找错。
学校门口还有几个家长等着。
胡芯儿撑不住伞,就把伞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胳膊固定伞柄。
别说这样好多了,她双手抱怀,嫌冷,就把下巴埋在衣领里。
这样站在那里,要是不掀开伞看,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胡知青被人带走一天一夜,早上自己回来了。”
“我也听说了,有人看见她,全身都伤了,是被人欺负了。”
“看来牧队长去乡上也是为了这事,估计是报警,让警察去查。”
“这样的事你情我愿,牧队长也真是,还管一个废物干嘛。”
“或许是因为长得好看,牧队长嫉妒了,真不知这胡知青有什么手段,看看她走到哪,那男人的眼珠子就跟到哪,恨不得当一堆狗屎被她踩上一脚!”
“这胡知青回去也要死要活啊,我看八成就是她诱惑的人家,这好人家的闺女哪个能安静的下来。”
胡芯儿嘴角抽抽,这些长舌妇,巴不得她死呢。
她看着村里要是谁家媳妇闹着要死,指定是这些长舌妇挑拨的。
胡芯儿就站在他们的两米处。
安静的听着他们嚼自己的舌根。
这雨水都浇不灭他们八卦的火。
也好,顺带着让她也解解闷。
又不出钱,免费的,干嘛不乐乐。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那营地的那个官,他不也黏着胡知青,指不定胡知青就去找他鬼混了。”
“以后我们可要给牧队长提个醒,别上了这城里姑娘的当,一双破鞋,有什么的好。”
“还是我们这种根正的农民好,踏实还交底。”
“是啊,我二姑嫂子的侄女,那可是个好女娃,家里门外都都是一把手,能上山能持家,力气比男人都大,要是给了谁家,指定会过出好光景。”
“那是不是很能吃?”力气大了可不就是能吃。
被问,女人不好意思的道:“这能干活能吃一点也不是问题,就怕能吃还干不了活的。”
“你看我们村的胡知青,她多能吃,这啥也干不了,还把牧家吃穷了。”
“你们看这一开春,胡知青回来后牧队长的脸色啥时候好过。”
“闹个秧歌,他就蹬着胡知青,尤其是那些男孩子往胡知青身边凑的时候,他脸黑的就像锅底似的,指定是认为她没本事还招惹人家小伙子,不害臊。”
胡芯儿真是佩服这些人的脑洞。
就这几分钟的时间还想出一步农村的情感大戏来。
“对对,你这么说,我也发现了,这打坝的时候,只要有人往胡知青跟前凑,牧队长就发火,恨不得走过去揍胡知青一顿,或许就是因为怕一拳揍残废了,他要养活,就生生忍着。”
胡芯儿不只是嘴角,就连人都快抽了,这是啥鬼逻辑。
“我看,要是这件事查出是胡知青主动勾引男人还和那些男人胡来,牧队长一定会把她扫地出门。”
“毕竟胡知青连唯一的资本都没了,还留着做什么?”
“你们说的很有道理。”胡芯儿想,她要是不做个总结,都对不起他们伴着雨声费着这么多的唾沫。
她伞压的很低。
前边几人听到声音,回头查看,却看不清是谁。
刚要仔细盘问,这是下课铃响了。
下课铃是用一根棍子敲着一个小铁钟。
这些人忙着接孩子,倒是没人顾得上她了。
她这才抬起伞来,谁知就看到披着蛇皮袋的牧腾站在她面前。
她一喜,“你怎么来这了?”
看到她脸上的欣喜,牧腾也弯起唇角。
不过看到她青着的脸色,倒是心疼了。
胡芯儿见他的肩膀都湿了,想给他撑伞,奈何海拔不够,只得踮起脚尖,这样还是不够。
牧腾见她一蹦一蹦的,着笑,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胡芯儿看到了,嗔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伞塞给他。
“你自己拿着。”
牧腾接过,笑出一口白牙。
“哎,朵朵,这里。”
胡芯儿看到牧朵站在教室门口,望着雨发愁。
她赶紧就招呼。
牧朵看到来接她的两人,开心的奔过来,溅起一路的水花,像极了她灿烂的笑容。
“哥,芯儿姐,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我先来的,你哥估计是不放心你。”
牧腾一直没说话,他拿掉头上的蛇皮袋,撑起伞。
伞很大,三个人没问题。
他很难想象这么重的伞,她是怎么撑过来的,眼前似乎已经出现她举步艰难的画面。
胡芯儿和牧朵分别走在牧腾两侧。
不刮风,三人都淋不到雨。
胡芯儿其实很想问案子怎么样了,奈何有牧朵在,她不能问。
一路上,牧腾和胡芯儿很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只有他们自己懂的安宁。
只有牧朵说着开学第一天的事,伴着雨水洒在地上,洒在伞上的声音,汇织成一首最动人的乐章。
路上,牧腾时不时的会拉胡芯儿一把,担心她滑了。
牧朵瞥见了,嗤嗤的笑,“哥哥就是偏心,只管芯儿姐,不管我。”
“你这小丫头还学会打趣我了。”胡芯儿话音一落就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牧腾轻笑,胡芯儿脸热,一种无言的情愫慢慢的牵着两人的心。
营地。
帐篷里。
“学武哥,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干嘛一定要喜欢那个女人。她不配。”
“她不和你在一起,是她的损失。”
“米雪,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为什么就她不这么想呢?”
刘学武拿起酒瓶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
米雪摇晃着身子走到刘学武跟前,一个不稳扑向刘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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