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腾见胡芯儿坐在门口,皱起眉。
“你怎么坐在门口,外边凉,要么进厨房,要么回屋,别在感冒了。”
他从自行车上取下一个包裹送回胡芯儿屋里,又出来。
把自行车停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外套脱得搭在线上。
“不凉,我穿的厚,这几天的天也暖了。”
厨房里。
“左斌,我问你,难道我做饭,还没我的份?”
米雪从没有这么气过,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因为一顿饭闹成这样,还是一顿像猪食一样的饭。
怒气冲上脑袋,她的脸都红了,眉毛倒立着,她看着门口的只露出半个身子的胡芯儿。
两只眼就像是一只凶猛的兽,好似下一秒就会将那个害她到如此境地的人吞噬。
左斌听到米雪的话看向门口。
是这样吗?
不过看米雪这样应该就是了。
他这个蹭灶的人也不方便插手,所以就淡淡道:“我也是蹭伙食的,我说了不算。”
“不管你问谁都是一样,你的灶可不在这里,粮食紧缺,这里可没饭让你蹭。”
“芯儿说的对,你只是代替芯儿来做饭的,谁允许你在这吃饭了?”
其实他完全可胜任做饭的职位,不过既然胡芯儿有自己的想法,那他自然选择支持。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好,我还不稀罕。”
米雪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她当初就应该直接把胡芯儿的眼睛搞瞎才足以解恨,她把碗扔在灶台上,差点没掉在地上,左斌正好舀水洗漱,赶紧就用盆把碗接住。
米雪扭头就走,她步子跨的大,差点没一个趔趄跪倒。
出大门时,把大门摔得哐啷响。
牧腾看着来回晃荡停不下来的木门,眉眼冷了一下。
“我带你进里边去。”
他把胡芯儿牵进屋,给她舀了饭,这才去洗漱。
吃饭的时候,牧腾和左斌两人就聊了几句生产队的事,倒是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牧腾送胡芯儿回屋。
“牧腾,你今天把米雪调去田里干活了?”
“嗯,她更适合田里干活。”
要是早调了去,胡芯儿也不至于遭这罪。
不对,他应该把胡芯儿一直带在身边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已经出过气了,你别让她抓了把柄去。”
“她还没这本事,再说,我这用人合情合理,而且,你受的罪,她现在做的还能叫苦头?”
胡芯儿拉住牧腾的手,轻轻的摇了摇。
“谢谢你,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
牧腾见她撒娇,温柔的弯唇,“我给你抹药。”
“好!”
牧腾把手洗了一下给胡芯儿的眼角上药。
“你今天去韩队那里了吗?”
“嗯,我去了,电话没有回复。”怕胡芯儿着急,他赶紧又道:“你别急,我让刘叔派人去看了,他说你爹他们搬走了。”
“搬走?”
胡芯儿一把抓住牧腾的手,惊讶的问,“他们怎么会搬走呢?”
一着急,她睁开眼,登时,眼膜拉的生疼。
她抽了一口冷气,一手护在额头,脑袋微微垂下。
“要是搬走也应该给我说一声的啊!”
牧腾见状赶紧半蹲下来查看,“怎么样?”
“没事。”
“我让刘叔去查他们的落脚地了,要是有消息,韩队会派人给我说的,你别急。”
“他们不会有事的,省城那么大的地方,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有人发现,何况你爹他不是那种默默无闻之人。”
胡芯儿缓了缓,眼角又流出一行清泪来。
她现在真的成了林黛玉,动不动就泪眼婆娑,一天委屈兮兮的。
“我现在想回去看看都不行。”不回去看一眼,她心里不踏实。
可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
最起码得修养好了。
“刘叔去查了,他的人脉广,应该会很快的,你回去找不到人不也是干着急。”
牧腾说的有道理,只不过她的心里一直都很不安。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牧腾帮她把药上好,拿过刚才送回来的包裹,慢慢拆开。
“朋友给了一瓶麦乳精,还有一些大白兔奶糖,听说一颗糖顶一杯牛奶,很有营养,你放起来慢慢吃。”
胡芯儿笑了一下,这些话也相信,这都是骗人的。
“你把这些拿去给朵儿,她正长个子呢我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些。”
“我妈那里还有,够他们吃些时日,到时候我再搞。”
“我不喜欢吃,你拿给他们。”
胡芯儿知道牧腾是专门弄给她增加营养的,但是她是真不喜欢这些东西,除了甜就是甜,偶尔吃点还行,吃多了都齁。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当着牧腾的面说的。
这些东西可都是稀罕物,贵着呢。
用老太太们的话说,她就是造孽,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待见。
“不用说了,你要是不吃,直接扔掉。”牧腾的语气不容置疑。
显然是非她喝不可了。
“好吧,不过这些东西可不好搞,你哪弄的?”
“我还搞了一些木耳,他们说萝卜和红薯、南瓜对眼睛也好,你多吃点,这些咱们家也有。”
牧腾和胡芯儿说话都用咱们,分明早就把她当成一家人了。
胡芯儿也不矫情,她从一开始来着就把牧家当一家人了。
吃在一块,住在一块,他们对子也好,能不当成一家人。
“他们是谁,你去问医生了?”
牧腾也没不好意思,“嗯,顺路就问了。”
“其实没事的,我下午这会又好多了,能看清一点了。”
“问问没错的。”
牧腾对她的事,总是很认真,很细心。
“你去找六爷了?”
牧腾在城里唯一神通广大的朋友就是六爷了。
胡芯儿见牧腾沉默了,那就是说果真是六爷。
她轻轻叹口气,还说六爷是危险人物,不让她去找,上一次因为这还和她生气了。
他倒好,自己就不怕了。
“我只是找他买东西,不是做交易,没事的。”
说到这,他看向胡芯儿。
想起六爷给他说胡芯儿上次去找他要手表的事。
六爷说,他还是第一次见看着这么柔弱,却又如此胆大心细又彪悍的女孩子。
那天,她看到有人偷的买卖,就跟踪了那个卖东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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