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胡芯儿看向牧腾,其实她有钱,也可以帮忙,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行。
财不外漏,而且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善心。
再说村长指定会答应,要是不答应再说。
牧腾明白她的意思,没说话。
“好,你先起来,我去找木匠,让他明天做好送过来。”
村里就有木匠。
夜晚太黑,是没法施工的,而且还得选木头。
只能白天了。
“谢谢村长,您的恩,我记下了。”
刘蓉重重的磕了一头,母亲能安然上山,这恩就是天大的。
胡芯儿连忙上前扶起她。
“你们有人去通知刘柱子了没?”
村长话音刚落,刘蓉就出声阻止了。
“不用,我不想让他过来。”
村长欲言又止,最终交待牧腾帮衬着,他走了。
“蓉蓉,节哀顺变,你得坚强,婶子上山还得靠你,强子还小。”
“芯儿,我妈,我妈是喝药去的。”
……
刘蓉的话,胡芯儿听的一惊。
刘蓉哽咽着。
“我一直让她去看病,她听到我跑去求奶奶和二叔借钱了,奶奶说要把我卖给邻村的老光棍,她不想拖累我,就喝药了。”
“呜呜……”
刘蓉伏在胡芯儿的肩头,泪水一点一滴的落到胡芯儿的肩头,穿过薄薄的衬衫,烫到了她的肌肤。
胡芯儿鼻子发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怪不得会让她给刘蓉找对象,她指定想着,她有牧腾,可以帮这个忙,也就意味着以后,也帮衬着刘蓉。
慈母心!
刘蓉还小,却经历了这么多,用瘦弱的肩膀扛着整个家。
“不怪你,婶子的病拖得太久了……”
“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怎么办啊!”
“蓉蓉,你还有强子,他还小,需要你。”
闻言,刘蓉轻泣变成大嚎。
牧腾找人搭了灵棚,把杨红梅裹在草席里,放在灵棚里。
人多手多,一会就好了。
包括要用的东西也都买了。
村里的阴阳师也过来了。
一直到了十点多。
牧腾强迫胡芯儿回去。
胡芯儿想她也陪不了多长时间。
刘蓉跪在灵棚前,看她这个样子,一晚上估计就这样了。
她待着也是待着。
和刘蓉说了一声,她和牧腾回去。
一回去,牧腾就和沈莲要了一块红布拿给胡芯儿。
“这里有讲究,人去了,身上带块红布,你今天见过人了,晚上把红布枕在枕头下边,明天在衣服上缀一点红布。”
“缝在里边就行。”
胡芯儿蹙眉看牧腾,他哪来的这些迷信。
不过,她心里确实害怕,好像让牧腾陪着。
“那你还过去吗?”
“还得去一趟,我的安排刘家的家门自己去守灵,还得让他们照看着那姐弟俩。”
“不用害怕,晚上把蜡烛和手电都开着。”
光亮点,她就不会害怕了吧!
“牧腾,你要不要……”
要不要晚上陪她睡?
她第一次见死人,眼前总是浮现着刘蓉娘吐血的画面。
“乖,你先睡,要是你还害怕,就等我着。”
她的小脸,都藏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他的声音轻柔,就像是最软的棉花,包裹着她不安的心。
“好!”
牧腾走了。
沈莲带着牧朵过来找她。
胡芯儿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沈莲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苦命的女人啊,她这一去,也算是解脱了。”
“她这病,操劳也有,被刘柱子也没少打,有一次打的很严重,后来就一直病着,一直也没见她好过。”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人呐,一辈子好不好,就看那个男人好不好,要不然一辈子苦不完啊!”
沈莲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社会,只能这样,要是你不结婚,迟早被人的唾沫淹了。
可是结婚又有什么结果呢?
拆盲盒似的,全靠碰命。
妇女能顶半边天也就是一个口号。
“让朵朵陪你睡吧。”
胡芯儿点头,她倒是忽略了牧朵。
……
胡芯儿睡不着,让朵朵先睡,她起来写计划表。
听到牧腾回来,她打开门让牧腾进来。
牧腾看到牧朵在胡芯儿的炕上,心里叹息一声,这指定是母亲的主意,就不能给儿子一个方便吗?
“怎么样了?”胡芯儿给他倒了一杯水,压着声音问。
牧腾接过,一口气喝完。
“刘蓉的婶子和叔叔过来了,老太太也过来了。”
“我安排巡逻队晚上盯着点。”
他身上脏着,也没上炕,见胡芯儿还穿的整整齐齐的,心知她没睡。
“早点睡,别想太多,刘家那边有刘家人,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后天出山,完事后,你再过去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你赶紧洗洗睡吧!”
第二天。
刘家这边。
刘柱子上工听说杨红梅去了,根本就不相信,赶紧就往家里跑。
他跑到院子里看到灵棚,这才信了。
刚好给杨红梅的棺材送来了。
刘柱子看到棺材就怒吼,“人死了,席子一卷,扔土坑完事,还用什么棺材,浪费钱,不用,不用,赶紧拉走。”
刘蓉就跪在灵棚前,双手紧紧握着,她感觉指甲都穿透了掌心,可她没有疼,只有恨。
“还有这些纸,烧这么多有什么用,都浪费了,还不如把钱给活人用着。”
“哥,你耍什么混呢?”
刘柱子的弟弟赶紧上前阻止。
“还有,听说蓉蓉还买砖箍藏(修坟,就是指在山上挖洞,用砖修,防止坍塌)这太浪费了,这砖多贵啊。”
“这死就死了,还这么浪费,活着的人还要活呢!”
村里来帮忙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也真想给这孙子揍一顿。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刘蓉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进了厨房。
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她拿了一把刀,刀子隐藏在宽大的衣袖里。
她径直走向刘柱子,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一把揪住刘柱子的衣领,扬起手中的刀,犹如愤怒的狮子,怒吼一声,“我杀了你!”
刘二叔刚好在跟前。
刀子在距离刘柱子十公分的距离处,被刘二叔止住。
“蓉蓉,你这孩子干什么?”
“松开,我要杀了他,要不是他,我娘根本就没事,都是他害的,他该死。”
刘蓉的双眼就像是烧红了一般,吓到了所有人。
她一向是最老实巴交的孩子,任谁嘲笑讥讽,都是默不作声的。
在家里也很乖,怎突然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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