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轩抓住牧朵的胳膊,担心的问,“姑姑,怎么了?”
“没事,你吃。”
今天是特殊日子,她不能出状况。
牧朵重新拿起筷子,不过却一口没吃,她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态。
左叔和左婶吃完饭说有事,就先走了。
牧腾要送,左叔说司机在外边等着。
牧朵想,看来他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七月见家里有自行车,便和朱洵借。
“你这样跟踪,要是被发现可是会被当敌特处理的。”朱洵知道他是要跟着左叔的车。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左斌应该是受伤了,且受的很重。
要是真的人没了,他们不可能没收到任何消息。
既然左家人都没给牧朵说,那显然是不想让她担心。
没想到她倒是聪明,从他的话音以及左家二老的状态表情就能分析出事情的大概来。
“你用不着吓唬我。”
见牧朵是铁了心了,朱洵道:“今天这个日子,你就安分着,明天我给你打探一下。”
“我等不住,要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好歹我也在身边,我不想一辈子徒增后悔。”
牧朵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吼出来,竟可能的压着声音。
“爸,婶,我和牧朵先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你俩还真是孩子,今天特殊日子还得出去啊。”
朱浩媳妇打趣道。
“我给爸和婶准备了礼物,出去取一下。”
朱洵找了一个借口,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牧朵秀眉皱了一下,跟上。
胡芯儿疑惑的问牧腾,“他俩很熟吗?”
熟到可以一起出去?
牧腾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出门,牧朵怕屋里听到,就压着声音道:“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就行了,万一家里还有事要你帮忙。”
“我刚才都那么说了,你让我现在怎么回去,何况家里有那么多人,我能做什么。”
牧朵怕车子走远,也不和他争了,快速上车。
当看到左叔的车从军医院的门口进去时,牧朵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牧朵怕车子的目标太大,就让朱洵把车停在医院大门外。
她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差点一头栽下去,幸好朱洵眼急手快,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别进去了。”
“就你这个样子,别晕在院子里了。”
朱洵故自跟着。
牧朵怕跟丢,也顾不得和他说。
两人就跟着左叔左婶直接上了五楼。
在五楼楼梯口的时候,被楼梯口的守卫拦住了。
“请出示证件,说出需探访人员姓名。”
朱洵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
两守卫敬礼,朱洵也回敬。
牧朵的视线落在重症区几个字上,身子一软,差点滑倒,被朱洵扶住,她无力地对守卫说:“我找左斌。”
两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再次询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未婚妻。”
两个守卫再次相视一眼,立马放行。
牧朵推开朱洵的搀扶,快速往一边冲。
守卫连忙道:“左旅在重症病房,在另一边。”
这一声算是证实了她的猜测,身子晃了一下,她连忙一手扶住墙。
这时,她看到和医生交谈的左叔。
左婶掩面哭泣。
牧朵急忙走几步,还未走近,就听到医生说:“还要进行二轮手术,现在不说腿能不能走路,先保住性命要紧。”
“不是说渡过危险期了吗,现在都三天了。”
“子弹差点穿过心脏,已经对心脏造成了摩擦状态,所以反复出现情况也是正常的,现在胸腔有出血的情况,得清理干净。”
“左司,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左叔用浑厚有力的声音命令,“我不要你尽力,是一定,一定要把人给我救回来。”
“是。”
医生又进去了。
牧朵此时如坠冰窖,全身都没了知觉,身子就像是一滩稀泥,顺着墙,软软的滑落。
朱洵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医生的话他也听到了,他想上前扶住,又站住。
听到声音,和医生交谈的几人都回头。
在这里不光有左叔和左婶,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人,牧朵无心思看。
朱洵却看到了。
等人转身,他立马就敬礼,即使他一紧队里就有职称,但是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职位都在他之上。
小宁对他的出现惊讶了一下,随后就摆了摆手。
随后他就看到了牧朵,他讶异的叫道:“嫂子?”
“朵朵!你……你怎么来了?”
左婶也看到了牧朵,抹掉眼泪,快步走向牧朵。
左叔也皱起眉,走过去。
左婶要扶牧朵起来,牧朵惨白着脸,抓住她的胳膊,抖着声问,“婶,左斌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她眼中惊慌,害怕,却又期待的神色,让左婶刚收回的眼里再次落下。
看来她都听到了。
“朵,你先起来。”
“叔,你告诉我,左斌没事对吧。”
牧朵希冀的目光看向左叔,泪水已然从清澈的眼眸中滑落。
“我们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消息,得知消息的时候,左斌刚渡过危险期。”
“可是现在……”
现在他怎么能说得准。
牧朵呆呆的坐着,泪水无声的滑落,仿佛那是身体下意识反应,并不是大脑指挥的。
“我本来想着等好点在给你说的,没想到你这孩子竟然察觉了。”
不想让所有人都担心,左叔和左婶就一起来朱家了。
没想到还是被牧朵发现了。
小宁看到朱洵,低低的问,“你怎么来了?有事?”
朱洵也低低回答,“报告,我今天休假,我是陪我妹妹来的。”
“你妹妹?”小宁疑惑的皱起剑眉。
“对,你嫂子就是我妹妹,亲的。”
两个妈,两个爸,却是一个家的。
现在,按这辈分,他是不是比头儿还高一头。
小宁用手指头指了指他,臭小子,趁机占他便宜,“明天归队来找我。”
牧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眼泪如决堤的河坝蜂拥滑落。
“我虽然和他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可你们也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有权知道。”
她的声音无波无澜,仿佛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可却每个字都在诉说着她的难过和悲伤。
“嫂子,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粗心中了埋伏,老大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胸前两枪,腿上一枪。”
小安咚的一声跪下,匍匐在地上嗷啕大哭。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老大怎么会有事?”
一个年轻小伙子,嗷嗷的哭声,让所有人都跟着落泪。
这几天小安从不在人前落泪,总是一个人背后哭。
此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痛。
后来,牧朵才知道,对方有意要左斌的命,所以安排了狙击手,小安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
左叔蹲下拍着小安的背。
牧朵蜷缩起腿,把脸埋在膝盖上,闷闷的说道:
“我不明白大道理,也不明白你们的兄弟情义,但是只要不是敌对,我想他会为每一个人挡子弹。”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个男人把国家和人民永远放在第一位。
左婶看到她抖的不成样子的肩膀,哭着把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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