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家夫人不过是因为最近看了一些医术,所以略懂了一些医术,但是还不至于什么病都能治。
更何况这风寒如此凶险,周家人是连让她接触夏氏都不肯的,可是如今侯爷却要让她去给旁的病人诊断。
周姝宝看向了锦绣,叮嘱道,“这件事情,你不许同别人说,明日侯爷来接我,便只说是接我出去吃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锦绣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秦绍亓亲自到周府来了。
周姝宝换好衣裳之后,便出了门,周府门口停了一辆小马车,这马车十分简陋。
周姝宝上了马车之后,才发现这马车里面铺满了厚厚的褥子,那褥子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想来是为了来接她特意准备的。
很快便到了客栈门口。
因为这几日街道上有许多感染风寒的病人,所以许多人担心被传染,都不怎么敢出门,街上人也少了许多。
这客栈里都是病人,就更加没人敢靠近了。
所以周姝宝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看到。
客栈门口有一群守卫,都已经得了秦绍亓的吩咐,不敢去看周姝宝。
就这样一路顺利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那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一名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面色有些惨白,看着也十分虚弱,正在昏睡之中。
周姝宝戴好了口罩,上前去给她把脉。
果然,和她料想得差不过,这女子和夏氏感染的风寒是不一样的,她脉象看上去十分虚弱。
秦绍亓见她诊完脉,问道,“如何?”
周姝宝站了起身,用烈酒洗了手,才缓缓道,“确实是不一样的,只是这一类的情况,更加凶险一些,所以死亡概率会更高一些。”
“那可有法子能治疗?”
周姝宝道,“能,只是这个治疗的效果会慢很多。”
像夏氏那种症状的,基本上吃了她开的药方子,天就好了,而像这名女子这种症状得,需得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药,且每个人的体质不一般,可能有的人即便吃了她的药方子,也会失了性命。
她将情况同秦绍亓说明了。
秦绍亓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拥着她往外走去。
“你快快回去,写了药方子还是让锦绣给王许,接下来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周姝宝点了点头,知道他是怕自己在这里待久了感染了,心中一阵暖意。
她想到秦绍亓伤口也没好全,心里也有些担忧,“侯爷操劳这些,也多注意着身体,你伤口都还没好全,可别太操劳了。”
秦绍亓点了点头,眸子微挑,“放心。”
他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亲眼瞧着她上了马车,才又进了客栈,去了客栈里的其中一间病房里。
几个太医都在等着他的消息,见他来了,忙拥了上去,“侯爷,如何了?”
秦绍亓神色淡淡,“神医说有法子,只不过她还需要思量一下药方子,所以先离开了,等会便让人将药方子送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皆是松了一口气。
秦绍亓又道,“只是这一种病患,相对另外一种是要更严重一些的,所以治疗的周期也会比较长。”
胡太医道,“能治就好,总比让他们等死得好。”
众人也纷纷应和。
能治好这些人,也就是说找到有疗效的药了,皇上那也就好交代了。
……
周姝宝回了周府之后,匆忙写好了药方子,然后给了锦绣,让锦绣送去给王许。
秦绍亓拿着这药方子之后,吩咐人抓紧时间煎好给那些病人们喝,许多人很快就有了好转,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周姝宝这边却不大好了。
两日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有发热的症状,且呼吸也不通畅,整个人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正是感染了风寒的症状。
发现自己的症状之后,她立马让锦绣去给自己煎了药喝了。
喝了药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头便上围了一群人,锦绣也在一旁,眼睛通红。
周姝宝坐了起身,“怎么回事?”
嗓子还有些沙哑。
最前头的是周启谦,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姝宝,“宝儿,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们都担心死了。”
周启谦身边站着的是周木远,他眼神疲惫,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满是忧心。
见他们这般样子,她低声喊道,“三哥哥,爹爹。”
周木远轻声道,“爹爹在呢,宝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爹爹放心,女儿好些了。”她有些忧心的说道,“爹爹,哥哥,你们别在这守着了,咳咳,小心传染了。”
她咳嗉了几声,忙捂住了嘴。
周木远道,“傻孩子,这时候还担心我们?你好好养着,以后可不能这般不听话了。”
周木远和周启渊都还不知道她去客栈给那些有风寒的人诊脉了,都还以为她是去夏氏身边传染的。
在床榻边关切了周姝宝一会,又细细的交代了丫鬟们要好好照顾她才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周姝宝让小丫鬟都下去了,只留了锦绣在里面。
锦绣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周姝宝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她是病了,但是身边有一群人关心着她。
前世的她无父无母,连个关心记挂自己的人都没有,如今实在是暖心多了。
“锦绣,你哭什么。”
锦绣道,“都怪奴婢,奴婢应该阻拦姑娘去那客栈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咳咳……是我自己要去的。而且,锦绣,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没料想到自己这体质这般的弱,她身体免疫力太差了,所以才容易感染。
她又问道,“咳咳……你没同爹爹和哥哥说我去客栈的事情吧?”
“奴婢没有。”
“那便好。”
周姝宝和锦绣说了一会话,感觉有些累了,吃了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和师父华杰学习医术的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师父对她十分严苛,若是她稍微有偷懒,便重重的责罚她。
直到十岁那年,华杰去世,撒手人寰,将她独自留在这世间。
从此以后,只她一人在世上,那时候的惶恐惊慌,仿佛历历在目一般。
睡梦中,她浑身发着热,感觉十分的难受,若有若无之中,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大叫一声,满头虚汗的坐了起身,一扭头,便对视上秦绍亓那双深邃沉溺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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