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凌夫人不可否认，瞧见她这副妆容，她都忍不住心动，也想要一副相同的妆容，只是，她苦口婆心道：“你还小，没必要。”
凌媛雪嘟起嘴，“女儿已经不小了！”俯身在她耳边道：“女儿都到婚嫁的年龄了，您这次不就是想让女儿与秦哥哥相看吗，女儿都知道的。”
凌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摆了摆手，“罢了，女儿大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你们两个自己聊吧。”
说罢，她让人扶着她离开了大堂，再次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凌媛雪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贝齿咬着唇瓣，眼睛时不时打量他两下，偶尔还能对上他投来的打量目光，她又装作不经意地瞥过眼去不看她。
秦玉和咳了咳，大着胆子道：“依依妹妹今日可还好？”
凌媛雪抬眼看了眼房梁，觉得今天的房梁可太房梁了，“唔，还行吧。”
“那……”秦玉和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往日他见着凌媛雪，因着她长着一副孩童般的面孔，与之相处起来并无太多的拘束，更多的是以兄长的身份自居。
只是如今，瞧见她这般越发成熟的面容，他好像无法将她与那个小孩联系在一起了。
她已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一个女人。
凌媛雪抬眼看了他一眼，鞋尖暗暗戳着地面，“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一直杵在原地，说话也不利索，活像个二愣子一样，比看大门的大愣子还要愣。
门口的小愣子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眼天。
“我，我……依依妹妹，一别多时，你好像变了许多？”
想了许久，秦玉和只憋出了这一句话，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敢直视她那双微微上挑，好似带着钩子一般的眼睛，匆匆瞥了一眼便挪开了眼。
凌媛雪嘴角微微勾了勾，她还以为他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呢，“人都是会变的，你都多久没见我了，我瞧我变了很多也是自然的事。”
秦玉和讷讷道：“也是，我们一别已经三个多月了，是很久没见了。”
只是为何他还听见凌夫人瞧见依依的面容后也似震惊的模样，好似对她的长相也很不解呢？
想不通这个问题，秦玉和抬眼看了她一眼，骤然对上了她的双眼，瞳孔蓦地一缩，匆忙撇开了眼。
他记起今日应邀前来的目的，双颊通红，仿佛喝多了一般，眼底也带着几分醉醺醺的意味。
今日、今日是凌大人邀他与依依相看，他本是不同意的，想要拒绝，只是书信拒绝显得过于傲慢，便想着当面拒绝，将话说清了就好。
在此之前，他们两家曾经比邻而居，他和依依妹妹从小互相看着长大，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对她起不了相看的心思。
只是今日一见，他骤然发现她变了，变了很多，变得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只会喊秦哥哥的小孩了。
而他，也被她的这番变化惊艳地移不开眼。
许是他这副窝囊样逗乐了凌媛雪，她不由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听见这番笑声，秦玉和将头低得更低了，脸上的红晕也更甚。
……
宋丝丝见天色已经昏沉，收起了摊子。
其实下午的生意远没有上午的好，来光顾的人大部分都会选择上午的时间。
上午做妆容能持续一天，这二百文花的值，但下午，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到晚上的那种，化了妆也是白瞎，没有多少人看。
所以越接近傍晚，就越没有生意。
因着这点，宋丝丝下午收摊的时间也比周围的摊子早，没生意还做什么，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只是今天不一样，她收完摊子没有立马离开，她还得等一个人，一个说好了要给她十两银子的人。
然而等了很久，天色已经暗了，凌媛雪还是没有来。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此时真的很晚了，周围的摊主，除了一些卖宵夜的，大部分都回去了，想来她是不会来了。
期待落空，宋丝丝有些沮丧，准备带着宋星月回客栈。
“等等”
背后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这声音熟悉极了，宋丝丝蓦地转头，立刻扬起一副笑容，“你终于来了。”
她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
凌媛雪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递给了她一个荷包，“抱歉啊，一时忘了时间，所幸没来的太晚。”
“不晚不晚，刚刚好。”
宋丝丝笑眯眯地掂量了一下荷包的份量，里面竟然不止十两，而是十五两！
想来多的五两是因为上午她说的那番话。
她也不客气，将这些钱都贴身收好。
凌媛雪咬着唇瓣，露出个腼腆的笑容，“那个，你明天上午在吗？我还来找你。”
有钱不赚王八蛋，宋丝丝当即答道：“在，我每天都在，你随时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凌媛雪和身边的婢女一起离开。
宋丝丝也踏着月色的残辉，回去客栈休息。
一转十余天过去。
这天，宋丝丝难得睡了懒觉，直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唔爽”
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起来，感觉浑身都精神抖擞的。
耳边也传来一个小小细细的声音，“爽。”
宋星月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声线，稚嫩清晰，一板一眼地说出这个不符合时代的词倒还真有些滑稽。
宋丝丝两只并拢，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净学些乱七八糟的词，教你娘亲你怎么不学？”
她这些日子也偶尔会教教宋星月如何叫人，比如说叫自己要叫“娘亲”，但每次教她的时候，自己数次对着她喊娘亲，却只能等来她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
时间久了，她都有种自己被占便宜了的感觉。
不过她今天好似摸出一个门道，刚起床的时候，宋星月的学语欲望似乎是最强的，好几次她说的一些胡话她都会莫名其妙地跟读。
宋丝丝已经开始想，以后每天早晨起来有没有必要对着空气喊几句“娘亲”，没准宋星月会学呢？
“娘亲。”
宋丝丝对着宋星月喊了一句。
宋星月没有说话，而是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她，好似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嘴巴也没有想要张开的欲望。
宋丝丝扶额，对，就是这种感觉，她又被占了一次便宜。
洗漱完后，宋丝丝对宋星月叮嘱道：“自己穿衣服，穿好衣服后就去洗漱。”
宋星月也是个四岁的孩童了，很多事都生活上的事都能自己做好，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她推开窗门，最后一次呼吸客栈二楼的新鲜空气。
是的，今日是她在客栈的最后一天，因为从今天起，她就要搬去她购置的店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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