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遍寻不到她的踪迹,还有白挨的那五大板和失去的银钱,宋慧慧的眼神露出寒光,恨恨地咬着牙,指甲也陷入掌心的肉里。
“娘,我们去找她,这回可不能让她给跑了!”
姚兴梅正想点头,可考虑到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有些不赞同,“不成,娘去就行了,你还是待在这里吧。”
她们这里的习俗就是结婚完,也就是新郎亲迎,新娘坐花轿,双方洞房的后一天,双方父母需要再次邀请亲朋好友前来相聚吃席,共同分享喜事。
这天对男女双方都挺重要的,很多婚礼当天无法来的宾客今天说什么都得到,他们还得朝他们敬酒,等待他们的祝福语。
宋慧慧作为新娘,这时候也需要梳妆打扮好去见双方的亲朋好友,不好轻易走动。
可不亲自见到宋丝丝,将近几天的气撒干净,宋慧慧就觉得心头堵的慌,她不依不饶:“我就要去,娘你心软,恐怕会被她说几句话就哄过去,我必须得过去给你支招。她那般不顾念亲情,我们一定不能放过她!”
姚兴梅见她如此执着,想着距离开席也还有些时间,便答应了,“行,我们快去快回,一定得把她欠我们的给要回来。”
二人当即就下了楼,跑去斜对面的客栈。
宋丝丝对于她们二人的到来毫无察觉,她用补水面膜敷完了脸,正准备化个妆,好出门采买。
宋星月洗漱好后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的旁边,和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她对镜梳妆打扮。
“笃笃笃”
剧烈的敲门声响起,宋丝丝以为是店里的小二有什么事情,便起身,边拍打脸上残存的水乳,边朝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两张记忆里无比熟悉的脸显现了出来,宋丝丝拍打脸部的手顿了顿,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给关上。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人双手抱胸,伸出脚死死地将门给抵住,让她无法将门合上。
宋丝丝想都没有想,直接对着两人的脚狠狠地碾了两下。
这时候的普通人穿的都是布鞋,可不是皮鞋,被踩一下的感觉那叫一个酸爽。
果然,两人吃痛,将脚缩了回去。
宋丝丝则趁机将门给关了起来。
“宋丝丝,你胆子肥了?敢这么对你亲娘?”
“宋丝丝,你给我出来,我们是你的亲人,你竟然敢将我们锁在门外,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
她没想过木门能撑多久的时间,她只是想用争取到的这段时间将她的东西给收拾好,放在贴身的地方。
这两个人来的目的几乎已经写在了脸上,她的重要物品一定得藏好了,绝对不能让这些人看到。
好在她的东西没有放的太散,而且银子大部分都花了,只剩些不占地方的碎银子,随便往衣服里面一塞就看不出。
铺子的契约什么的都在荷包里,薄薄的几张纸而已,塞塞也就藏起来了。
桌上的化妆品什么的也统统给收起来,绝对不能让她们占到一点便宜。
外头两人的声音越发的大了,宋丝丝觉得以她们的嗓门,整个客栈的人迟早都会被她们吸引来。
“你个死丫头,我是你亲娘啊,你竟然敢把我们锁在门外不开门,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你!”
“姐姐,姐姐你出来吧,娘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娘说了,只要你肯认错,她还是会认你的。”
“丝丝,娘早就不怪你了,只要你肯把偷的东西交出来,我们还是一家人。那可是我和你爹的棺材本啊,你都偷走了,让我们可怎么过活啊!”
“是啊,姐姐,你赶紧出来吧,只要你把钱给还回来,我们还是好姐妹,你真的忍心看着娘这样痛苦流泪吗?”
说着,外头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好像她真的偷了她的棺材本一样。
两人到底还是没有撞门,恐怕是害怕赔钱,宋丝丝没有任由她们在外面胡说八道,收拾好东西就打开了门。
“你们瞎嚷嚷什么?我什么时候偷你们的东西了?你们有证据吗?”
她没时间给自己和宋星月化妆,宋星月又害怕对外露出真容,便又像原先一样,拿了块布包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渊,宋慧慧和姚兴梅看了她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宋丝丝一只手牵着她的小手,一只手叉着腰,看着前来闹事的两人,脸色黑沉沉的,眉目间也透着一股阴沉气。
本来今天开开心心的一天,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等晦气事。
宋慧慧眼睛里挤下几滴泪水,泪眼看向她,“姐姐,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你为什么还不承认呢,那可是爹娘的棺材本啊,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她语带控诉,仿佛宋丝丝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宋丝丝厌恶地皱起眉眼,眼底一片冰冷,“没做就是没做,承认个屁!”
客栈里的人也在她们吵闹的时候就往这边聚集,不少人听了这话,对着宋丝丝指指点点。
“这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那可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啊,怎么能把人棺材本都偷出来呢?”
“就是,我要生了这样的孩子,肯定打死她!”
“姑娘,你还是赶紧把你爹娘的钱还回去吧,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啊,你娘都说了不追究了,赶紧就着台阶下了吧!”
“还姑娘呢,我瞧她身边还牵着个小孩呢,小孩爹也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在婆家犯了什么事被赶出来了,没想到娘家人好心收养她,她竟然还偷了人家的棺材本,简直不配为人子女!”
“啧啧啧,没想到她心肠如此狠毒,倒不如生她的时候掐死了算了。”
宋慧慧和姚兴梅听见她们想要听到的,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只是脸上还是愁容满面,对着宋丝丝恳求道:“姐姐,你赶紧将爹娘的钱还回来吧,这可是这么多年,他们辛辛苦苦省下来的棺材本啊!”
姚兴梅嘴唇颤抖着,身子也不住地都着,一副就差下跪了的模样。
看到她们如此精彩的表演,宋丝丝简直忍不住给她们拍手叫好。
当然,如果对象不是她就更好了。
不过即使对象是她,她也没有丝毫慌乱,其实只要仔细分析她们的说辞就可以知道,她们不是全然无所顾忌。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最不堪忍受的是什么?
是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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