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抿了口茶,这些诡秘情事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有趣,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道:“公子,手下的人已经找到苦芦居士的位置了,我们何时启程出发?”
“找到了?”男人摸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多了。
青竹点了点头,“方才飞鸽传书来的。”
男人的手伸进了帷帽中,在他崎岖不平的脸部,脖颈处一一滑过,目光宁静幽深,薄唇轻启,缓缓开口:“立即出发。”
苦芦居士的祖上出过好几名御医,但到了他曾祖父那代,因为没有伺候好前朝的一位娘娘,而被革了职,被迫告老还乡。
至此,他们一家人都未曾入过宫,只在小地方做起了游医,到了苦芦居士这一代,他更是进了深山,不与外人接触,自封苦芦居士。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治他的面疾,那人非苦芦居士不可。
男人将手里的茶一口饮尽,杯盏平稳地放回桌上,随即站起了身,大步离开。
……
姚兴梅这些天被云城传的谣言弄的苦不堪言,也不知道是谁嘴巴那么多,竟然将那天的事都传了出去,让她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起初只是出去买菜的时候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的,但他们没在意,想着过两天就没了,顶多她们这两天不出门。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讨论的人身份地位非同寻常,竟引来了更多人的议论,将宋丝丝那个孽障与那些人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真的看见过一般。
弄得她又羞又气!只恨不能当场与那些嚼舌根的人理论!
可她知道,她要是敢上前理论,大家肯定都会知道这事与他们家有关,所以她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只是,谁知道这事竟然传到她邻居的耳朵里来了,让她避无可避!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上门来踩她家的门槛,朝他们家吐口水,骂她养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玩意儿。
这也倒罢,今天竟然还有权贵之人找上门,狠狠教训了她和她相公一顿,说是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女儿,别在外面胡乱造谣。
天可怜见的,难道是他们不想管吗?实在是他们根本管不到那个孽障啊!
宋胜贵气急败坏地拍了拍桌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孽障!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孽障啊!”
姚兴梅也在一旁急的不行,眼底带着泪,显然是哭过了,不过也是,天天都有人守在外面骂人,她不哭才有问题了。
“他爹,你说这该怎么办啊?不仅是外头那些人来吐唾沫星子了,今日早晨还有一些家丁壮汉的人来外面家,让我们交出那个孽障,可我们哪里找得到她啊?我们不交,他们就守在门外,不让我们出去,这、这该如何交差啊!”
宋胜贵本来心情就烦,听到她在这里鬼哭狼嚎,更加烦闷了。
“还不是你生出来的孽障东西,不知检点的与人发生关系就算了,还弄出个孩子来,孩子还是个丑如鬼刹的玩意,当初就应该一把将她给掐死,然后将那孽障给发卖了,就不会惹出今天这番事端。”
姚兴梅扑在他身上锤他,“你个丧良心的家伙啊,怎么什么事都能怪我啊。”
宋晶晶在一旁撇了撇嘴,“娘,要不是你当初心软,将她安置在老宅子那,爹早就将她给卖了,我还能买两个新首饰呢,不怪你怪谁?”
宋云宝在一旁点头,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我们书院的人说了,像二姐那样的人就是荡妇,合该被浸猪笼的,我才不要她这样的亲人,你们赶紧想个办法与她断绝关系,否则书院的人会笑死我的。”
宋晶晶:“就是,我可不像慧姐姐那般幸运,赶在这档子事之前就嫁了,我的亲事到现在还没个着落,要是再不解决这事,万一没人肯娶我了该怎么办?”
她撒娇地扯住宋胜贵的手,“爹,你赶紧想个法子吧,你也不希望我的亲事没有着落吧~”
宋云宝也走到他爹身边,“爹,我才不要这样的姐姐,你赶紧将她弄走行不行,不要再让她攀扯上我们了,真的很丢脸。”
宋胜贵又何尝不想啊,他叹了口气,厌烦不已。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令一屋子的人都侧目。
“谁来了?”姚兴梅说这话的时候牙齿打着颤,似乎很害怕门后的人。
宋胜贵也咽了口口水,从凳子上站起,透过门缝去看来人。
谁知刚将眼睛靠在门缝上,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一看就凶神恶煞的眼睛。
“里面有人!给我砸!”
外边的人如是道。
宋胜贵生怕他们砸门,立马将门打开了,脸上露着笑,腰背弯的很下,“请问诸位是来做什么的?”
“来找你女儿,赶紧让她出来,我们当家的要见她!”
他的嗓门很大,大张的嘴仿佛能一口吃掉一个人头,他身后还站着几个壮汉,手里都带着武器,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骇人极了。
宋晶晶害怕地躲在姚兴梅的身后,姚兴梅护着宋云宝,捂住他的耳朵和眼睛。
宋胜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吓软了腿,跪在地上,“各位大爷,那孽障真的不在这里啊!”
“敢藏人?给我搜!”
一群人冲进宋家的房子里,东翻西找,弄出了好大的声响,就连邻居都凑前了来看热闹。
“哟,抄家了这是?”
“还不是她家那不要脸的女儿惹出来的祸,要我看,他们也不冤,子不教不知过,自己的孩子教不好,活该自己受着。”
“不是啊,我可听说了,是姚兴梅这个家伙逼迫她女儿去干的那档子事,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是吗?那她不冤啊。”
“可不是嘛,前几年我还听见她房子里传出了婴儿的声音,没准就是她女儿生孩子那段时间,啧啧啧……”
这些闲言碎语闯入宋家人的耳朵里,他们羞愤地低下头,可看到那些壮汉在他们家里乱翻,他们又着急前去制止,只恨自己不能多个分身。
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的,壮汉搜寻无果,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临走前,他们还威胁了宋胜贵一番:“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否则别怪我们当家的心狠手辣!”
宋胜贵有苦难言,“不敢不敢。”
待人走后,他们立刻将门关上,重重地松了口气。
然而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我的棺材本啊!”
三人连忙跑到卧房,只见姚兴梅捧着一个空荡荡的盒子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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