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挠了挠头,“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听说后面春风楼的人又派出了好多人,全城搜捕桃花姑娘,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陆先良闻言大惊:“什么?全城搜捕?!不行,不能让他们继续搜下去,李鳖孙一向心狠手辣,万一真被他找到了桃花,那她不得被他扒下一层皮的?你赶紧的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桃花!”
他将手伸出窗户,双手扯着小厮的衣服领子。
小厮十分为难,“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实在是不能放您出去啊,陆当家的说过了,谁敢放您走,谁就要挨打,我真的不想挨打啊!”
“孬种,怂货!你赶紧给我开门,出了事我自己担着,绝对不会连累你们一分一毫!”
陆先良都要急死了,这些天他食不下咽的,整个人都憔悴了,但都这样了,他爹竟然还将他关着不让他出去!
他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少爷,您真的别为难我啊,我虽然有钥匙,但是按理来说我是不能给您开门的啊!”小厮哭诉道。
按理来说不能?那就别按理来呗!
陆先良一个手刀劈在小厮脖子上,将他劈晕,拽住他的衣领,在他身上摸索到了钥匙。
拿到钥匙后,他准备开门,却发现锁在外头,他手短开不到:……
一双手接过了他的钥匙,替他打开了门。
他将锁链给扯掉,一边道谢道:“多谢了兄弟,等我回来请你喝酒吃肉!”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不用等回来了,现在我就请你喝酒吃肉。”
陆先良僵硬地抬起头,看到了来人是谁,露出一个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的笑容:“爹。”
陆明瑞扯着他的耳朵将他拎了出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那春风楼是李家开的,你为什么就喜欢往那里凑呢!”
陆先良:“可是桃花是无辜的,我就是想把她赎出来,我有错吗?”
他讨厌父亲的不理解,他越是压着他,他就越是想和他对着干,继承家业是这样,桃花也是这样。
陆明瑞重重叹了一声:“你糊涂啊!你口中的桃花是个什么人?是个妓女啊!你整天出去狎妓就算了,我当你还小,不懂事,但是大是大非面前你总该懂啊!我们陆家是什么家世?怎能容忍你娶一个妓女啊!”
他要是抬进来当个小妾,他也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关键是,这个孽子,这个蠢货,他被人哄的团团转,想把人抬进门来当正室啊!
这不是将他们陆家的脸皮丢在地上狠狠地踩吗?!
这件事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陆先良攥紧了拳头,“爹!”
陆明瑞甩了甩袖子,“我没有你这个爹!”
李志先是点了点头,猛地反应过来不对,瞪大了眼睛看向陆明瑞。
陆先良眨了一下眼,他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陆明瑞身子一僵,随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背过身去。
龇牙咧嘴。
丢脸,太丢脸了!
陆先良再次酝酿好气氛,倔强道:“爹,桃花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只卖艺,不卖身的。我知道,她的家世确实比不上我们陆家,可娶妻嫁人,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真心相爱,无关家世啊。”
陆明瑞呼出一口气,“你还小,不懂流言的可怕,一个普通的清白人家都不可能娶一个妓女,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此事没有商量,你以后休要再提。”
陆先良愤愤咬牙,“爹,你究竟是真的看重门第身份,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好过?不想让我娶意中人,只能任由你摆布?”
陆明瑞转过身看向他,怒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陆先良坚决不让步:“为何你能娶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女人,可我却不能娶桃花?!”
他都知道了,他父亲也是个奇葩的,放着好好的香香软软的美娇娘不要,竟然对一个带着孩子的老女人感兴趣。
就这,还好意思说他?
陆明瑞皱起了眉头,指着他,肺都要气炸了,“逆子!你还管起你爹的事情来了,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置喙!”
气煞他也!他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竟然还学会调查他了,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啊!
李志扶着他站好,拍着他的背,“当家的您别气,少爷还小,不懂事,等他大了自然能明白您的苦心。”
陆先良不想与他这个冥顽不灵的父亲再说话,愤然地凭着一身莽力,逃离了这里。
“父亲,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我可不想每次见你的时候都看见一个老女人在旁边!”
陆明瑞气得差点两眼一黑,撅过去,要不是李志扶着他,他能直接倒在地上,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对李志道:“孽障,赶紧把这个孽障找回来!”
这样的脾性,他怎么能放任他在外面啊!
李志不断安抚着他:“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少爷,不让他闯祸。”
陆先良靠着比马还快的速度逃离了家中,出来后,他倚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着气。
可真是累死他了,还好后面没人追了,不然他的肺都要跑炸了。
迎面走来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他的神情慌张,好似身后也有人在追他。
同是天涯逃亡人,陆先良拽了他一把,将他拽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没事了,安全了,那些人追不到你了。”
伍元林捂着快要爆炸的胸口喘了几口,平息下来后朝他拱手:“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陆先良努了努嘴,“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啊?”
说到这个,伍元林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很多,他毫无血色的嘴唇轻颤,摇了摇头,“些许小事,不劳您费心。”
“不劳我费心?”陆先良双手抱在胸前,“拜托,我方才救了你啊,你这人怎么这样,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和我说?”
伍元林的脸色苍白,再一拱手,“多谢您的出手,但也烦请你别再问了,告辞。”
陆先良翻了个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白救了这个人,“行了行了,你走吧,就当我没见过你。”
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下次再也不随便帮人了。
伍元林面上带着几分愧色,但还是略一拱手便离开了。
不是他不肯说,而是这件事,实在……实在是,难以启齿!
恐怕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吧。
既然如此,那不如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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