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用文言文写的,有些枯燥,但大致内容还是能看懂,大概意思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她可以给他去除疤痕,恢复容貌,并表示会在都城等着她的到来。
玉佩她可以随便用,当做是治好他脸的定金。
最后,还表达了一丝自己的歉意。
宋丝丝看完信以后折了起来,看了一眼正在做事的郭颖芳。
歉意?屁话。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还不是没有把暗卫撤走,像极了:诶,我犯错了,很抱歉。诶,但我就是不改。
拿到玉佩后,宋丝丝没有耽搁,直奔县衙大门。
走在大街上,她看见街道两旁的店铺又关了几扇,走在大街上的人似乎也对这样的气氛有所察觉,面上的笑意都少了很多,通常都是买完东西以后,便匆匆忙忙的赶回家。
迎面的街道上走来一伙气势汹汹带着家伙的人,宋丝丝顿了顿,和周围一哄而散的百姓一样,躲到了屋檐下面,给这群人让路。
这群人穿着粗布衣服,宋丝丝认出了他们的服饰,他们是李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往哪里,只是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便知道不是好事。
宋丝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能够解决,官府和低头蛇争斗,她本以为百姓还是过着自己的生活,不会被多加干扰,但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她前段时间想了很多办法,却一直见不到知县,凌媛雪一家人离开了云城,知县也变得深居简出,寻常百姓压根见不着他。
三大家的人想见倒是可以见到他,但如果真的请陆家或者是裴家的人帮忙,宋丝丝估计他们是决计不会帮的。
对于他们来说,有事求知县不是相当于向他示弱吗?他们与官府的斗争已经打响,怎么可能自己送上把柄。
而且自从那天桃花和陆先良从县衙放出来以后,陆先良就被他爹锁在了家里,桃花也再没有和他碰过面。
所以不管陆先良对桃花有多痴情,他这条路也行不通。
宋丝丝徒步走到县衙大门,如今的县衙人手倍增,还有许多生面孔,并不是县衙本身任职的那些人了,想来是知县从别的地方支来的人手。
她甫一到门前就被这些人拦了下来,“县衙重地,闲人免入!”
宋丝丝:“我找知县大人有重要的事情。”
这些人不为所动,“每天都有很多人找知县大人,奏事的直接把文书给我,报案的往那边走,其余的速速离开。”
那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小条队伍,队伍前面还有一个人坐着登记。
她犹记得原来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报案,一个个蹲守在县衙大门前哭爹喊娘,如今却只有那么几个。
不难想到那几天的那些受害者都是有人特意弄来的,或许是觉得这招没有效果了,后面便不再安排这样的事了。
不过那些招式也让县衙的防护手段逐步升级,如今的县衙算是一块铁壁,不仅那些人很难下手,就连身为平民百姓的宋丝丝办起事来都不大便利了。
唉,真的是大佬相争,百姓遭殃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决出个胜负,让百姓再次恢复平稳安逸的生活。
宋丝丝知道和这些人讲道理是没办法讲通的,他们有他们的职责,她就是说破嘴皮子也不会带她去见知县。
不过没关系,她有杀手锏。
她掏出那枚玉佩,“把这个交与知县大人,他看了便肯见我了。”
拦她的人狐疑的拿过玉佩,这东西非紧急文件,他们本是没必要拿给知县大人的,然后视线忽然看见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印记,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以他们的见识看不出玉牌代表的什么,但是那个印记是官家人特有的印记,且这玉牌通体温润,看着就价值不菲,总体下来绝对不是凡物!
“你等着,我这就去通禀知县大人!”
宋丝丝到底是顺利的进入了县衙的大门,而她前脚刚进去,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那些人飞快的将这消息传回了身后之人耳朵里。
这一切宋丝丝都不知情,她正被人领着去见凌媛雪的父亲,也就是云城的掌权人。
凌朝隐坐在书桌前,在见到宋丝丝的那一刻手上的笔依旧没有放下,案桌上堆满了高高的文书。
“知县大人。”
宋丝丝对他行了一礼,凌朝隐这才将全部的心神从庞杂的事件中挪出来,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宋丝丝:“一位朋友。”
凌朝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但她是这枚玉佩的拥有者,还是来求他办事的,他的语气温和道:“这玉佩你拿回去好好收着,你有事就直说吧。”
宋丝丝拿回了玉佩,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给了他,并将自己的诉求说出口。
听了她的话,凌朝隐这才知道自己手下竟然办出了这样的案子,本就因为疲惫带着些幽怨之气的脸上更加深沉了,他对一旁的人道:“去把黄文杰给我叫过来!”
黄文杰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还一脸茫然,“凌大人,不知您找属下有何要事?”
他的目光还投向了同样站在凌朝隐桌子面前的宋丝丝,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女的是谁?
凌大人的亲眷不是都撤出城里了吗,而且他这段时日也不见外客,怎的会有个生人在这,还是个女的?
宋丝丝对他投去不善的目光,原来就是这个人,给那个畜生判了个无罪释放?
她的目光并不隐晦,黄文杰皱起了眉,不喜欢这样的视线,“你用这副眼神瞧我做甚,我招你惹你了?”
凌朝隐重重地敲了敲桌子,“你住口!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别人。”
黄文杰连忙跪下,“凌大人,您这话是何意,我并不知晓我做错了什么。”
凌朝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厉声道:“前段时日有一男子在街上持刀砍杀自己的妻子,你为何将他无罪释放?你难道不知杀人偿命这句话吗?!”
黄文杰这才意识到他今日为何叫自己过来,可他并不觉得他错了,立马辩驳道:
“凌大人,我知道杀人要偿命,但是律法之外还有人情啊!我若是给那人判了个砍头的结果,那他的老娘他的儿子怎么办?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媳和母亲,难道要他们再失去一个儿子和父亲吗?那他们下半生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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