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撇了撇嘴，“随便吧，嗯，就二十五号吧，但我有一点要提前告诉你，若是不能做到与画卷上的一样，我是不会付钱的。”
宋丝丝挑眉，“您的意思是要和画卷上的人一模一样？”
女人倨傲的点头，在店铺内打量了一圈，最后看向她，“是，你自己说的，能将人变得与画像上的人一样，若是有分毫不像，你这店就是夸大其词。”
宋丝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双眼微眯，这人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反而像是来找茬的。
被她看得来火，女人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你要不就快点开始，要不就直接承认你没这个本事，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在她身后排着队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宋丝丝，也有好奇心旺盛的路人凑上前来，想要看看热闹。
宋丝丝拿着化妆品的手顿了顿，再一次问女人，“你确定要和画像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不是只要妆容？”
她的桌子旁也放着几排小像，是放在外面供顾客观看的妆容样板的缩小版，她瞥了一眼二十五号，看着是个清冷高贵的妆感。
“是，你还要我说几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在都城开店了吗？连几句简单的话都听不懂，你这生意干脆别做了。”
若是方才只是猜测，但就她这几句话而言，她的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了。
只有同为竞争者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女人绝对是对家的人。
没想到自己的店才刚开业就有一批眼红的人，比她在云城这时候来的更快。
就在女人又要煽风点火，引导周围群众的时候，宋丝丝勾唇挑眉，拿起手里的东西，“真是抱歉，我这就为你化妆，保准画的和画像中一模一样。”
“哦，对了，我们这里提供全套的妆容服务，从头发到鞋子，我们都可以为你准备好，保管你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女人，需要来一套吗？”
女人嗤笑了一声，对上她的双眼，“你还是好好化妆吧，若是我满意了，自然会照顾你店里的生意，但若是你夸大其词，欺骗百姓的钱，我们就得说道说道了。哎，大家伙都来做个见证，看看这新开的玉容坊究竟有没有它宣传的那么好。”
有人凑热闹不嫌事大，津津有味道：“那个谁，给我们露一手，若是画的不好，大家也就趁早散伙走人。”
“这都城里手艺最好的要数宫里的妆娘了，我女儿之前成婚的时候请了一个宫里出来的妆娘，那妆画的真叫一个绝！我瞧外头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你师从何处啊？说来大家伙听听。”
那女人笑了笑，“宫里出来的妆娘统共就那么几个，都被那几家大的美容坊给揽去了，既然有那几家做靠山，她们的弟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店呢唔！”
宋丝丝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女人的嘴，“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来上妆吧，试都不试就开始否定我的手艺，这是不是不大尊重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捣乱的呢。”
女人被捏住了嘴，用凶狠的眼神瞪她，“……”。
看见宋丝丝正在用奇奇怪怪的粘液涂抹她的脸，她皱紧了眉头，“你这用的是什么东西？别什么东西都往我脸上用，弄坏了我这张脸你就死定了。”
见她多嘴，宋丝丝再次伸出两根指头夹住她的嘴，让她被夹成一个嘟嘴的鸭子。
女人一把推开她的手，气闷不已。
围观的人津津有味地看着宋丝丝给女人化妆，有人还掏出了一把瓜子，就地磕了起来。
先前围了一圈人，后续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将这块塑造成了个热闹场地，因此又是吸引了一波人，如此循环，几乎整个店里的人都被吸引到这里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在做什么呢，给我讲讲呗？”
“不造啊，我啥也看不清，等我问问啊。”
最里面几圈的人忽然传来几声惊叹与唏嘘，这唏嘘声好似也会传染人似的，一直传到外圈。
“嚯！”
“你嚯甚么啊？”
“不造啊，里面的人嚯了我就跟着嚯了，你等我再问问啊。”
“……”
人群最中央，宋丝丝将唇刷轻轻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到了笔筒当中，她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挑唇笑道，“妆化好了，你的钱带够了吗？画妆容只需一两银子，可你说要与人相一模一样，那得加钱。”
女人冷哼一声，拿出一枚银子，“看见没有，我不差钱，倒是你，竟那么自信吗？赶紧拿镜子来我瞧瞧，若是有一分不像，你就自认手艺不佳，尚有待学习，趁早闭店歇业吧。”
她的视线在化妆桌上流转，看到了桌对角的镜子，径直将镜子抢了过来。
这一眼，她呆滞不已。
伸出手难以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脸，努力回忆记忆中的二十五号画卷，反复对比，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
“不可能。”
她转身就想挤开人群，去将那二十五号画卷拿来，仔仔细细的比对一番，可一转首却发现自己被围的水泄不通。
她想到宋丝丝座位旁有缩小版的画卷，立马将宋丝丝扒拉开，瞪大了眼睛去看那幅小像，一只手还拿着铜镜，眼睛在小象与自己的脸上来回看。
只是看来看去都是这样，找不到一丝瑕疵，她竟将自己塑造的与画像中的人完全一样！
就连她店里那两个从宫中出来的御用妆娘都仿不了这样相似的妆容，她们大多画的形似而神不似，在细小微瑕之处，一眼就能看出不像。
可宋丝丝竟然能将她的脸完全画成与画卷上的一样！
要知道画卷上的女人鼻梁高挺笔直，可她的鼻梁却稍稍有些塌陷，就算用脂粉也无法将两种不同形制的鼻梁给弄成一样的，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鼻梁，摸到了一层软乎乎的膏体，她照着镜子戳了戳，问宋丝丝：“这是什么东西？”
宋丝丝露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笑，什么东西？当然是为了让你的鼻子与画圈上的人一样而用的肤蜡。
但是她为什么要说呢？
宋丝丝摊开双手，语气欠欠的：“很抱歉，无可奉告呢。你就说是不是一模一样吧，是不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吧，那你是不是该给钱了呢？”
这人的本意是想招来更多的人，让大家都看看她技术上的失误，让她连今天的开门红都无法做，如今更是被她敲锣打鼓似的法子将所有客户都吸引了过来。
这倒是便宜宋丝丝了，有一种被免费打广告的感觉。
她如今算是骑虎难下，那么多人看着呢，这钱她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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