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太子恍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哈哈傻笑。
“听说安渠盛产红枣,红枣能够补血养气、安神养颜,等孤回京了要多带一些回去给太子妃!”
太子的高兴之情毫无掩饰,几乎要手舞足蹈。
大皇子二皇子一派是政客总是以孩子为由来攻击他,还说他生不出儿子,这下子太子妃可真是是狠狠地给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巴掌!
“怀瑾,今夜孤要在迎春楼里摆一桌好酒好菜,今夜我们一起不醉不归!”
说完太子也不等裴冕回答,便眉开眼笑地离开。
裴冕摇头失笑,太子这么些年来一直盼着儿子,可算是盼到了。
笑过之后,裴冕看着窗户外面,一阵失神。
太子已经收到第二回来信了,怎么他上次送的信,还不见有来信?
裴冕看着窗外的那棵树,花瓣随风飘飘洒洒。
许是听到了裴冕的心声,花瓣雨之中,突然闯出一只雪白的身影,清脆地咕了一声,飞快地朝着裴冕冲过来。
裴冕迫不及待地摊开手心,期待这远方的来信。
信不是放在信筒之中,而是有信鸽的爪子抓着,纸都被抓皱了。
裴冕看着这熟悉的信纸,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纸,忍不住闭了闭眼。
果然,是他一贯用的素雪纸。
当初他收到姜姒的回信,欣喜若狂,还没来得及回信,哪曾想这纸被鸽子抓走了。
他又重新写了一封。
兜兜转转,拿了真正的信的鸽子没回来,倒是这个“小贼”回来了。
鸽子不知道裴冕心里的大起大落,它歪着脑袋,咕了一声,声音颇大,似乎在疑惑裴冕为何没有给它吃大米。
裴冕把手上的纸皱成团,提笔重新写了一封信,妥帖放在信筒之中。
“去,若这次没带回来回信,你的羽毛就别想要了!”
裴冕摸了摸鸽子的羽毛,语气冰冷,眼神毫无感情。
鸽子抖了抖羽毛,往裴冕手心啄了一嘴,这才扑棱着翅膀飞走。
看着飞走的鸽子,裴冕又再一次把姜姒之前的来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思念盘踞心头,久久未能离起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归家冲动。
想见他心尖上的那个姑娘。
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姑娘,我们终于到安渠县了!”
冬青看着安渠县城门上的安渠两个大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这一路遇黑店又被野猪追,她们可太不容易了。
“走,找一家靠谱的酒楼,我们去好好吃一顿!”
姜姒声音都有些发虚,这一路,坐马车坐得她臀部都疼了。
吃过饭之后,车夫坚持要不住酒楼,要自己找个地方凑合凑合。
姜姒表示理解,给了他一锭银子便由他自行安排了。
“姑娘,这安渠县看起来好萧瑟,不大有钱的样子,不过他们这酒楼倒还是不错!”
碧云四下打量了酒楼一周,忍不住出声说道。
站在碧云身后的掌柜听见了这番话,笑出声说道:“多谢姑娘夸赞!”
碧云转身一看,便知道自己吐槽的话被人家掌柜听见了,立马小脸通红,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掌柜是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袭青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浑身上下散发着读书人的气息。
不会过于低调,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侵略感。
笑过之后,掌柜又出声解释道:“安渠今日如此安静,是因为官府贴出告示,明日要在衙门亲自审判胡仲文的罪行,百姓们明日都想去官府看热闹,所以今日早早便回家歇息了!”
姜姒点点头,怪不得街上如此冷清,小摊小贩身影都少见。
“几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姜姒下意识地朝着酒楼的大厅看过去,男男女女都有,也有带着包袱打算住店的。
她的心稳了下来。
看来如同打听来的消息一样,这确实是一家可靠的酒楼,不是黑店。
似乎是知道姜姒心中所想,掌柜轻笑了一声,眼角有着淡淡地皱纹,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可是正经酒楼,不会坑蒙拐骗,下药杀人。”
姜姒讪讪地笑了笑:“那劳烦给我们来两件上好的房,再上些好酒好菜!”
今天高兴,千里迢迢来到了安渠,她决定要小酌一杯。
明日便去官府寻表哥!
安渠的月亮要比京城的要亮不少,低低地悬在山头,原本尖尖的月牙慢慢变得圆润起来。
迎春楼的后院种了一株白兰花,开得正是旺盛,一簇接着一簇。
在这暗夜里,独自散发自己的清香。
“怀瑾,来,再喝一杯,今夜高兴,我们要一醉方休!”
太子已经喝红了脸,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但仍记得向裴冕劝酒。
裴冕一口饮下,一向冷清俊俏的脸也泛起一点点红,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之下并不明晰。
屋檐处挂着的灯笼,照亮了这片小天地,也照亮了一树繁花。
“怀瑾,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太子像是念经似的,一声又一声重复着同一句话语。
今日太子着实是高兴,也不说“孤”了,反倒自称“我”,可见实在是兴奋之至。
自然该高兴,太子和太子妃少年夫妻,青梅竹马。
自然会对自己的孩子有所期盼。
想到孩子,裴冕便控制不住自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是觉得有些荒谬,他连续喝了几杯白酒,忍不住摇头失笑。
裴冕啊裴冕,你可真是禽兽。
表妹才多大年纪,你便奢想让她给你生孩子了!
“嗝~”
太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随后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憨憨的笑意。
风送来阵阵的白玉兰花香,裴冕原本昏沉的脑子闪过一丝清明。
原本趴睡的太子殿下突然直起了身子,往地上呕了几声,裴冕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怀瑾,我好高兴啊怀瑾,怀瑾你有孩子吗?我有孩子了!”
太子殿下突然又嚷嚷了几声,半醉半醒。
裴冕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站了起来,朝着一旁伺候的侍从淡声说道:“把这里清扫干净,把殿下带回去,照顾好他!”
随后裴冕冷着脸离开了。
以往和太子喝酒都没到这个份上,谁知道太子酒品如此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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