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不仅是姜姒害羞,就连裴冕也羞红了脸。
姜姒眼里像是酝了一汪清泉,清澈透亮,眼角染了红晕,像是胭脂一般,眼波流转之间,清纯与魅惑完美结合,风情万种。
裴冕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俊脸泛红,耳朵也红得厉害,一向锐利的眼睛此刻也变得柔和起来,甚至还有些闪躲。
姜姒朝着蜡烛看过去,那儿灯光明亮,灯火摇曳,一时间她羞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真是太荒唐了,居然在供奉爹娘还有哥哥长明灯的地方,和表哥行如此之事!
而且刚刚分开的时候,她除了惊吓,更多的竟然是意犹未尽。
她不知道,她竟然这般不知羞。
若是爹娘还在,怕是要气得昏过去吧!
裴冕不知道姜姒的心理活动,只是看着姜姒脸青一片白一片的,咬着嘴唇几乎快要哭了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心一紧,刚想出声询问,门外却传来了声响。
“姑娘,您在里面吗?”
是冬青的声音。
姜姒一听冬青的声音,整个人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羞愧,不知道何处来的力道,直接将裴冕推到一处隐蔽之处。
“姑娘?”
冬青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也逼近了。
下一秒,嘎吱一声,门直接被推开了。
冬青一进来便看见姜姒跪在蒲团之上,一脸虔诚地朝着供奉台磕头。
看到供奉着的长明灯,冬青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恭敬起来。
她不自觉放缓了脚步,慢慢地走近了供奉台,拿了好几根香,就着烛火点燃,最后插进了炉子里。
冬青在姜姒旁边的蒲团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了好几个头。
老爷、太太、公子,你们放心,冬青一定会好好照顾姑娘的!
姜姒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心中的愧疚之色这次开始散去一点儿。
不过脸上仍旧是泛着红,表情也有些严肃。
爹,娘,姒儿愧对你们的教导!
姜姒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踉跄了一下,痛呼出声。
冬青赶紧伸手搀扶姜姒。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跪得太久了,腿麻了、疼了?”
冬青话语满是心疼,若是夫人们还在,也定是万分心疼。
姜姒脸色有些难看,靠在冬青的身上缓了好一会儿。
方才和表哥亲吻的时候,她身体上的疼痛像是全都消失了似的。
但是现在,那些疼痛感又开始从四肢传来,脚踝和手腕被绑的这些地方被磨红了,摔倒的时候,膝盖又碰到了。
姜姒咬咬牙,忍住口中的痛呼声。
冬青看着姜姒痛苦的脸色,视线落在她的下巴上,突然惊叫出声。
“姑娘,您的下巴怎么了?”
姜姒的下巴红了一圈,甚至还有些青紫,在这瓷白的脸上,看起来颇为吓人。
冬青眼圈都红了,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姜姒摇摇头,轻声说道:“我没事,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冬青,你帮我寻条面纱来!”
冬青跺跺脚,磕一下怎么会红了这么一大圈,何况上面隐隐约约还有两处指印。
“我刚刚给爹娘们抄佛经,不小心睡着了,压在桌子上,这才红了那么一大圈。”
姜姒柔声解释道。
冬青往着姜姒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堆抄好的佛经在那儿。
“姑娘,您真的没事吗?”
冬青仍旧有些担心,对姜姒的这份说辞也有些怀疑。
姜姒一脸轻松,轻笑着说道:“你家姑娘这么娇气的人,若是真的有问题,早就开始掉泪了,放心吧!”
冬青一听,脸色的疑惑之色倒是打消了不少。
确实,姑娘皮肤嫩得很,也娇得很,往常有些磕磕碰碰,早就泪眼朦胧了,哪像现在这般,脸上还带着笑。
姜姒见冬青脸上的疑惑之色消去,连忙催促道:“好了冬青,快去帮我寻张面纱来,若是别人看见我这般模样,又要多想了!”
冬青走后,姜姒轻嘶了一声,缓了脸色,随后往裴冕躲的那个地方而去。
那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裴冕什么时候离开了。
“姜姐姐,你怎么带上面纱了?”
沅芷看着姜姒脸上的面纱,有些不解地问道。
“山中蚊虫众多,不小心碰到了,脸上过敏长了些红包,有些骇人,怕吓到大家,这才带上的面纱。”
姜姒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沅芷叹了口气:“这些蚊虫真是惹人厌,做甚么来咬人,姜姐姐回去可不要忘了擦药呀!”
姜姒莞尔一笑:“放心吧,我晓得的!”
裴夫人看见姜姒带着面纱,在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顿时心下了然。
这怕是在父母的长明灯面前触景生情了。
唉,可怜的孩子哟。
裴夫人也没有去多问,免得又触及姜姒的伤心事,届时定是要泪眼婆娑了。
姜姒发现裴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离开了之后,悄悄地松了口气。
毕竟,若是裴夫人问起她,她怕是又要说谎了。
说谎,总是不好,一个谎话要用无数的谎话来填补。
回去的时候,姜姒仍旧是和碧云、冬青两人共坐一辆马车。
碧云没能看过姜姒的脸,还以为如同姜姒所说那般被山野虫子咬了,过敏了。
她狠狠地骂了几句死虫子,这才舒坦了不少。
窗外传来声音,竟是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而且有加大的趋势。
马车仍旧往着山下驶去,速度并未因为下了雨而有所减慢。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算不上好闻。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停得急了,马车摇晃得厉害,姜姒差点摔倒。
“刘叔,怎么了?”
刘叔是位技术娴熟的赶马车的师傅,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故呀。
刘叔沧桑的嗓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些惆怅:“姑娘,雨下得大了,山上泥土滑坡,挡住了路,前面的马车都停了下来!”
姜姒掀开帘子看过去,蜿蜒曲折的山道果然停下了不少的马车,加上这漫天的雨雾,倒别有一番趣味。
突然有一人撑着伞冒雨从马车上下来,却是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雨水挡住姜姒的视线,加上起了雾,迷迷蒙蒙的,看得不大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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