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姜姒心底总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她仍旧板着小脸,不同意裴冕让她离开安渠的提议。
裴冕一脸无奈,这小人儿看着娇娇软软的,怎么那么倔呢?
“祖宗,你是要让我不安心吗?”
裴冕深深叹了口气,抚着她脸上的泪痕,满眼都是无奈。
“是你让我担心!”
姜姒声音还带着未散去的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
说得急了,她还跺着脚,故作凶巴巴地看着裴冕。
裴冕重新把她抱到怀里,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反抗。
“乖,让我抱抱!”
裴冕突然温柔下来的嗓音让姜姒觉得更委屈了。
他明摆着心软磨硬泡,非要让自己离开吗?
“我千里迢迢敢来,你让我一个人回去,你知道一路上都有多危险吗?有土匪、有黑店、有拐卖的,还有各种野兽,我被野猪追,被蜜蜂蛰,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你不关心我就算了,居然还想让我一个人回去!”
“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姜姒死死地抱着裴冕的腰身,身体力行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裴冕无奈一笑,揉了揉姜姒的脑袋,柔声道:“这几天你好好呆在迎春楼了,若是有什么事,便派人来槐花胡同找我!”
“不过我这些天可能忙,你多担待。”
裴冕话落,姜姒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冕:“你不敢我走了!”
“你都说了,路上那么多危险,我又哪敢让你一个人回去!”
“既然你选择留下这里,那我定会全力护你周全!”
裴冕的话掷地有声,姜姒听了,眉眼间染上笑意,破涕而笑。
“表哥,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她也会为了安渠县贡献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若想让我放心,那便好好待着,届时不许东跑西跑!”
裴冕故意恶狠狠地说道。
不过在姜姒听来,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倒觉得心里暖暖的。
能够被人关心,是一件何其幸运的事情。
“怀瑾,你今日去了何处,孤都等你好久了!”
裴冕刚回到槐花胡同那个院子,便看见坐在石桌旁的太子殿下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出去外面走走!”
裴冕不冷不热地回答,声音清冷。
太子给裴冕到了杯茶,挪揶道:“莫不是和哪位红颜知己出去玩了吧?”
太子话落,便看见原本冷着脸的裴冕淡淡地笑了,犹如高山之巅的冰雪在阳光普照之下一点点融化了。
“不是吧,我真的猜中了,怀瑾你铁树开花了?!”
太子一脸震惊地看着裴冕,这家伙,小时候去庙里呆过之后,活得就跟个和尚似的,不近女色,都这把年纪了,不仅没有娶妻,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其他同龄人,不是妻妾成群就是儿子遍地了,就他个老光棍。
裴冕听到太子的话,嘴角轻扯:“臣何曾说过自己是铁树?”
他无时无刻不为姜姒着迷。
太子上下打量裴冕:“你这次是认真的?”
“臣有不认真的时候吗?”
太子被噎了一下,确实,裴冕这老古板,最是循规蹈矩,最是认真不过了。
“是安渠人士?”
太子好奇地问道。
裴冕摇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太子心下了然,看来怀瑾确实宝贝得很,都不肯多少几句。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只是提醒了一句:“怀瑾,你得记住你的身份,你将来要娶的女子,定是高门大户里的大家闺秀,小门小户怕是难。”
言下之意:无论你有多欢喜安渠县地这个女子,她只能成为你的通房,最多做一个姨娘,当不了你的正房夫人。
裴冕神色一冷,眼神深幽,意味不明:“我的妻子,只可能是我心爱之人!我也只娶一个!”
太子见裴冕神情突然如此严肃,也失去了开玩笑的心思。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想娶到心爱之人已经是不容易,更何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不过想到镇国公便是只娶了镇国夫人一人,并无任何通房或者姨娘,太子眼中划过一丝羡慕,而后像是滴落在湖面的一珠水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位高权重,身不由己,并不是人人都可如此洒脱的。
裴冕看见太子忽而沉默了下来,轻咳了一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殿下,臣有急事要报!”
“怀瑾你说!”
“是关于安渠堤坝的!”
太子一听,摆摆手:“关于大皇子勾结安渠县县令胡仲文贪污修渠银子一事,孤已经修书给父皇了!”
“等下次国库丰盈的时候,父皇派钱下来,再修一修安渠堤坝吧,左右今年少雨,黄河水位也不高,也不会出什么事!”
太子话落,裴冕脸色难看至极:“殿下,怕是真的会有事!”
太子眉头紧蹙,一脸狐疑地看着裴冕:“怀瑾何出此言?”
“殿下可曾知道慧能?”
“你说的可是怀恩寺的慧能大师?!”
裴冕点点头。
“怎么可能不认识,慧能大师神机妙算,佛法高深,可惜慧能大师喜欢云游四海,即使宝华寺想请大师坐镇他们寺庙,也找不到人。”
裴冕点点头,随后脸上的表情更为严肃了起来:“方才,我在安渠堤坝处看见慧能大师了!”
太子眼睛一亮,蹭地站了起来:“大师现在可还在那儿,快随孤去找找大师!”
裴冕摇摇头:“不,慧能大师已经云游四海去了,只是他给了臣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关于到安渠县百姓的性命,也关乎您的太子之位是否坐得安稳!”
太子脸色一变,“怀瑾快快请讲!”
到底是何事,居然如此之严重!
“殿下必定知晓,安渠百姓苦旱久已,但慧能大师告诉我,约摸十天左右,安渠会有雨降下!”
太子猛地拍手,脸上有兴奋之色:“这不是好事吗?”
安渠整个夏季一直旱着,未降过一滴水,而今终于要降雨了,这分明是好事啊!
裴冕摇摇头:“下两三天雨还能说是件好事,若是雨又大又猛还持续下个不停呢?”
太子神情一凛,双眸瞪大:“你是说……接连不断的大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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