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姜姒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阵子之后,心里那股害怕的感觉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裴冕轻轻用手擦去姜姒脸上的泪痕,一边擦,一边宠溺地说道:“都哭成小花猫了!”
姜姒把脸放在裴冕的手心蹭了蹭,小嘴一扁,差点又要流泪。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姜姒始终说不出后面的那几个字来,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裴冕看着姜姒已经红肿了的双眼,轻叹一声,眼底满是心疼。
“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姜姒越哭越生气,锤着裴冕的胸膛,完全失去了以往的淡定与柔和。
“我都说了让你小心小心,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小心一些!”
“我说自己梦到你因为救一个小孩子,被洪水冲走,尸骨无存,我告诉过你了,你为什么不放在心上,你为什么不当回事!”
“你是不是因为我说的都是胡话,把我的话当做了笑谈!”
姜姒说着,情绪又开始崩溃起来,原本止下去的泪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裴冕不语,薄唇紧紧地抿着,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眼中满是愧疚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下子竟然把姜姒吓得这般惨。
是了,姜姒曾经和他说过,她经常反反复复做着他被洪水冲走的梦。
今日,梦照进了现实之中。
他在姜姒的面前,被洪水冲走了,这怎能不令她害怕?
那条望杆落下来的时候,他是完全可以避开的,但是他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
若不用手去挡,那望杆怕是会砸到那个孩子。
望杆砸下来的时候,稍稍有点疼,但是裴冕已经习惯了疼痛,那点疼痛说起来其实算不了什么。
但是谁曾想,那洪水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腿。
那东西要咬的时候,整个人腿都软了,他一个不察,竟是摔了下去,接着立马被洪水卷走了。
稳住身形之后,裴冕这才看清嘴里咬着自己的腿,甚至还缠绕在自己腿上的那玩意儿。
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水蛇,年头怕是不小了,有手臂那么粗,牙齿锋利得很,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定是要煮了它,喂狗吃!
处理好水蛇之后,小孩的情况又比较危险,他便先把他肚子里的水压了出来,见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便立马赶回了迎春楼。
谁曾想,刚踏入迎春楼便看到小祖宗昏了过去。
裴冕沉默着,等待姜姒把心底那份担忧与害怕全都发泄出来。
只是……
他突然伸出手,握住姜姒的拳头,一脸心疼。
“手疼不疼?”
姜姒的手白白嫩嫩的,稍稍磕碰一下便要泛红,严重的甚至会青紫一片。
他那胸膛那么硬,姜姒一连锤了好几下,拳头都红了起来,在她白嫩的手上,一大片的,看起来有些骇人。
裴冕轻轻吻着姜姒的手,带着十足的珍重与爱意。
“疼,疼死了!”
何止手疼,心都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直接昏了过去。
比疼痛更可怕的是恐惧感,她真的很害怕,从此她的世界里不再有裴冕这个人的身影。
许是哭得太厉害了,姜姒原本清甜娇软的嗓音此刻都沙哑了,带着重重的哭腔,听了令人怜惜。
一阵发泄过后,姜姒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
她现在可算是越来越大胆了,一切真实的情绪都展现在裴冕的面前,毫无保留。
一个真实的她,鲜活的她,也正是裴冕所为之着迷的存在。
姜姒反问了裴冕一句:“疼吗?”
问完之后,眼睛涩涩的,差点又要落泪了。
裴冕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上面晕染着笑意,声音温柔,如春日里的暖阳,夏日里的清风,沁人心脾。
“不疼!”
他刚说完,姜姒的泪完全憋不出了,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怎么会不疼呢?
那望杆那么大,那么粗,直接把他砸得掉进了洪水里,又怎么会不疼呢?
裴冕看着又哭了的姜姒,有些手足无措。
他连忙改口说道:“疼,疼的!”
这下姜姒哭得更是厉害了。
她就知道肯定很疼,若她不问,表哥定是打算就这么硬捱过去!
“把衣服脱了!”
姜姒霸气地说了一句,只是她声音本就偏软,即使现在沙哑了些,听起来也还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倒是莫名让人心痒痒的。
裴冕低低一笑,声音是说不尽的暧昧:“姒儿这是想……”
这种时候了,裴冕还嬉皮笑脸的,姜姒气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直接上手扒了他的衣服。
裴冕意识到姜姒的动作,连忙把她抱到怀里:“祖宗,我真的没事儿,那望杆看着可怕,实则内里是空心的,一点也不重,打过来也不疼,我就是不留神,这才被打中,其实没……”
“你闭嘴!”
姜姒红着眼吼了裴冕一声,裴冕立马止住了话音,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姜姒瞪了裴冕一眼,毫不客气地拆掉了他身上的腰带,正要一点一点地褪去他身上的衣裳。
裴冕目光一凛,眼睛变得漆黑而又深幽,声音也变得喑哑:“姒儿,看了我的身子,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负责就负责!”
姜姒嘟囔了一声,趁着裴冕失神的时候,扯开了他的前襟。
裴冕轻叹一声,任由姜姒放肆。
不让这祖宗看一眼,她怕是不会死心的。
姜姒转到裴冕的后边,轻轻地褪下他的外衣。
衣服褪下,姜姒的眼泪又轰然决堤。
肩膀之处,有一条极深极深的红痕,那条红痕已经肿了起来,泡水过后还有些泛白。
红痕附近青紫一片,看起来尤为恐怖。
姜姒的轻轻抚着那红痕,一滴滴清泪滴落于伤口之上,不疼,却是有些痒痒的。
裴冕稍稍动了动,想要缓解那份痒意,姜姒却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脸色一变。
“是不是被我弄得疼了?”
她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看着裴冕后背的伤口,有些手足无措。
“不疼!”
裴冕声音传来,云淡风轻,温柔缱倦。
远远不及他看到姜姒晕倒之时内心之疼。
姜姒的泪又泛滥开来了,沾湿了整张脸庞。
裴冕原本想出声安慰,一抹柔软落于那伤痕之上,他身体不可抑制地紧绷了起来。
小祖宗这是要他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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