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他看岔眼了。
诶,老咯,眼睛不中用咯!
魏大人打量他的神色如此明显,裴冕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他大大方方地任由魏大人打量,坦坦荡荡。
“秋日确实容易上火,那在下便先谢过魏大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愿意接受魏大人那罐秋茶。
“诶,中,中,明日当值老夫便为裴大人带来这下火的秋茶!”
魏大人捋着山羊胡,笑得格外开怀。
他不是那种喜欢倚老卖老之人,何况以他的家世与职位,即使年纪大,也是不敢在这位天子宠臣面前倚老卖老的。
众人皆说裴冕此人待人待事极其冷淡,是个不好相处的主。
他瞧着也确实如此。
但是,今日一相处才知这裴大人原是个面冷心热的主。
瞧,那些人一个个趾高气扬的都看不起他的秋茶,倒是一向冷漠的裴大人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裴冕今日心情极好,与魏大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开始处理各个案子。
魏大人看着认真工作的裴冕,越看越满意,山羊胡都捋下了几根。
若不是家中女儿都出嫁了,他真想让让裴大人做他的女婿。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魏大人拍了拍自己的嘴,满脸懊恼。
这大白日的他在做什么梦呢?
魏家又如何能攀附上镇国公府,何况,他也没有待字闺中的女儿了。
魏大人又拔掉一根山羊胡,下巴处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啧了一声,摇摇头,不由地感叹道:“可惜,真是可惜啊!”
旁人见他如此,凑上来问道:“魏大人,你这一直盯着裴大人,摇头晃脑的,这是为何?还有,方才你与裴大人说了些什么,不若告诉我一声,让我也乐呵乐呵!”
魏大人轻飘飘地看了来人一眼,心里不由地翻了个大白眼。
昨日这人还一副看不上他的秋茶模样,今日他不过是与裴大人说了几句话,便眼巴巴地凑了上来。
哼!
瞧不起谁呢?!
魏大人微微抬起下巴:“牛大人,我与裴大人说的是大事,不可泄露,哪里是那种乐呵之事?!”
牛大人扯了扯嘴角,暗暗翻了个白眼。
还不可泄露,这话骗鬼呢?
“魏大人,你瞧,裴大人的嘴角我先前还以为裴大人真的不近女色,没想到玩得如此野,哈哈哈哈,不若今夜我做东,咱们邀上裴大人一起去春风馆快活快活?”
“胡闹,裴大人不过是上火导致嘴角起了泡,你却污蔑裴大人的为人,裴大人光风霁月,又怎会去这等烟花之地?你自个胡来,可别扯上裴大人!”
魏大人掷地有声,气得山羊胡都在发颤。
牛大人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不由地在心里头暗骂魏大人。
他这是糊涂了,怎么会邀这个老古板去春风馆呢?
这老不死的,家中有母老虎,又是个实打实的妻管严,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感受去春风馆的快乐。
牛大人刚想出声反驳,无意看到裴冕冷淡的眸子后,讪讪一笑,溜之大吉。
惹不起,惹不起他真是糊涂了,这裴大人可是不举来着,他邀裴大人去春风馆,不是往他心窝子捅刀子吗?
没准,人家不稀罕女人,反倒稀罕小倌呢?
这般想着,牛大人看向裴冕的目光带了几分嫌弃。
这目光刚好被裴冕捕捉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牛大人,直到看得牛大人额头冒冷汗,这才淡淡地移开目光。
若是裴冕知道这牛大人心里头想的是什么,绝不是眼神威慑那么简单,定是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裴冕破了的嘴角在大理寺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这“误会”均在魏大人的解释之下解开了。
一个个看向裴冕的目光由打趣变成钦佩。
裴大人在家养伤之际仍不忘公务,日以继晷,这才上火得如此厉害,以致嘴角都起了泡。
裴冕:???果然三人成虎
翌日下朝的时候,许多官员纷纷与镇国公称赞裴冕,听得镇国公一头雾水,好一会儿才听懂全部。
裴夫人从镇国公那儿得知此事后,不由地哀叹一声,随后又心疼地为裴冕熬降火茶。
她一听嘴角破,还以为自己的大儿子与某个小娘子亲密所致,还在心里头高兴了一番,谁曾想竟然是天干气燥,上火起嘴泡
失望,失落。
失落之余,裴夫人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若真的是与某个小娘子亲密,那她才担忧呢!
还未婚嫁,两人这般胡来,若是闹出“人命”来,岂不是遭人诟病?
还好还好,都是假的!
何况,日后冕儿娶的妻子,可得经过她好好考察才行。
家世、人品、样貌,缺一不可!
知道冕儿喜欢的是女子后,这选儿媳妇的标准可得重新拨回来,马虎不得!
不然不如对得起冕儿这镇国公府世子之位?
因为这个乌龙,裴冕一连好几日都收到了自家母亲亲自送来的降火茶,而且盯着他还未好尽的嘴角,欲言又止,最后只余叹息。
不过母亲每一次都盯着他把降火茶饮尽,这才肯离开。
“我的花呢?”
姜姒忽然出声,音量毫不克制,眼神锐利。
永宁郡主闻言,赶紧翻身下床:“阿姒,怎么了?”
杜香雪眼睛一转,不满地说道:“谁知道啊,花不见了你不会找吗?眼瞎啊?!又不是我的花,问我干嘛?吵吵嚷嚷的,吓我一跳,若是把我吓出病来了,你赔得起吗?”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着实吓得不轻。
姜姒冷冷一笑:“我这音量可比不上你音量的一半,你平日里在房间里嚷嚷得更大声呢,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杜香雪被姜姒这一呛愣住了,顿时没了反应。
“哼,你嘴皮子厉害,我吵不过你!”
“就你还想与我吵架?不好意思,我看不上!”
“你,你,你别太过分了!”杜香雪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什么叫看不上她?这姜姒未免也太嚣张了。
哼,她偏要与她吵,气死她!
姜姒现在格外的暴躁,昨夜她分明把裴冕送给她的那束花放在了梳妆台前,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裴冕在自己心里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但是她知道,那束花对于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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