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在山里待了一上午,在山里吃过午饭才慢悠悠下山往陈家村走去。
还没进村,就听到村子里闹哄哄的,夹杂着哭闹声,甚至她隐约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陈玉皱眉,发生了什么?
“哎,建军家大丫回来了。”
刚走进村子,有人看到陈玉便大喊了起来。
在陈家村,陈玉很少被这么关注,皱了皱眉,人群堵在她家前不远处,她要回去必须得经过那条路。
“姐,出事了。”
刚走过去,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小少年,正是满头大汗的陈平安,他眼中还带着一丝惊惶。
陈玉按住他的肩膀,摸了摸他的头:“别急,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感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出事了,大家去山里找野猪,没想到还真有。”陈平安喘着气,一边跟着陈玉往前走:“但是,没想到竟然出现了两头大野猪,大家都逃了出来,就是梅生叔被野猪踢到了,流了好多血。”
陈玉皱眉,竟然还有野猪?!
她想到了会有人去山里碰运气,即便她昨天在众人来买肉的时候提醒了大家,山里的野猪可能不止一头,而且除了野猪也许还有别的攻击性野兽,没想到竟然被她说中了。
人群散开,一个碰头散发的女人猛地冲了过来,陈玉没来及躲开,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
“你还我儿子来,死丫头,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你还我儿子来,啊啊啊!!!”
陈玉倒在地上,眼前一暗,被对方抓住肩膀按在地上,大哭大喊的叫着。
“花奶奶,你放开我姐,这关我姐什么事啊。”陈平安刚才被陈玉推开,没有被对方伤到,见自己姐姐被按在地上,连忙冲过去推梁红花。
“你滚开,就是她,就是她害的。”
梁红花一把推开陈平安,怒气冲冲地说道。
陈玉趁此赶紧推开梁红花,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陈平安退开一些,远离梁红花。
“花奶奶,梅生叔的事,您怪不到我头上来,我这一上午都没在家,也没进山。”陈玉皱眉看着瘫坐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的老人,脆声说道。
这人她记得,大家都称她花奶奶、花婶子,是陈梅生的母亲。陈梅生父亲早逝,她独自抚养陈梅生长大,将陈梅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重。
“怎么就不是你的错了,要不是你惹来野猪,我儿怎么就会上山去,怎么就会遇到那该死的野猪,被踢断了背。”
陈玉翻了个白眼,这无厘头的逻辑让她无言以对,因为她觉得再如何说,对方都不会改变心中的看法。
“花奶奶,梅生叔不是我伤的,也不是我怂恿去山上的,你要找冤大头怎么都找不到我这里来。”
眼见着梁红花又要说话,陈玉直接打断她:“如果您要是还要扯上我,那我们直接去派出所,找警员同志来判决。”
梁红花闻言脸上陡地一僵,哭声戛然而止,四周的人也愣住了。
这,这就要找去派出所?
“你,你说找派出所就派出所吗,我不去。”
陈玉弯唇笑,“如果你硬是要冤枉我害了梅生叔,那我就得去派出所。当然,如果你不冤枉我,那我管不着。”
梁红花被陈玉说的话吓到了,一时间没了主意,转头看向四周,见到陈建林,迅速爬过去一把抓住陈建林的裤腿。“村长啊,我们梅生可怜啊,孤儿寡母,好不容易拉扯大,给他讨了媳妇,这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呢,就遭了这样的祸啊,命苦啊!”
陈玉皱眉,拉着陈平安往家里走去,四周村民们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让她皱眉。
“这以后可如何是好,听说梅生治不好了。”
“是啊,那一身的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不说活不活,治好也要钱啊,那得多少钱。”
“治好了,以后梅生也没法干活,花婶子家以后靠什么活?”
回到家中,陈玉看到坐在廊下翘着腿的赵菊红跟陈婷,两人见陈玉进来,那眼睛都亮了,只是在对上陈玉的眼神时,心虚地转开了头。
陈玉回到屋里,将背篓放下,这才问陈平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平安绕了绕头,皱着眉说道:“就是刚才说的那样,梅生叔已经被爸跟其他叔叔送去镇上医院了,不过抬他下山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梅生叔身上都是血。”
“那花奶奶跑到这里来哭什么?”
想起在屋外发生的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平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苦恼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跑过来就说你害了梅生叔,可是梅生叔遇到野猪的时候,你都没在。”
陈玉暗叹一声,她已经大概猜到梁红花找来的原因了,恐怕是想讹钱的。
呵!
陈梅生家里条件并不好,情况确实如梁红花说的那样,孤儿寡母的将孩子拉扯大,等陈梅生成亲生了个两儿一女,如今最大的女儿陈丹丹11岁,两个儿子是双胞胎,一个叫陈团团,一个叫陈圆圆,今年5岁。
陈梅生家里几乎全是靠陈梅生养活,家里的农活几乎都是陈梅生做,而且陈梅生还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时不时补贴家用,日子不说越过越好,但总体上还是过得去。
现在
陈玉记得上辈子梅生叔并不是这时候发生意外,而是在四年后,当时伤得很严重,送去医院已经快不行了,后来还是救了回来,但却要一辈子躺在床上。
傍晚的时候,陈建军回来,陈梅生救过来了,但还在医院住着,但需要再拿钱去医院缴费,他们这些人带过去的钱不够用。
于是陈建林带着人跟陈梅生的妻子胡春香拿着钱又往镇上去了。
陈玉是在吃完饭的时候从陈建军口中得知的这事,同时也知道了陈梅生的医治情况,人是救回来了,但身体状况不太乐观,以后可能做不得重活了。
做不了重活!
这对一辈子做农活的农村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犹如判了死刑!
“这次的医药费,他家里可能要掏空家底,唉。”陈建军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沉默地看着屋外夜色,抽了口烟。
陈玉沉默,突然明白了梁红花的无理取闹,人走到绝境时,都会下意识地向身边任何可以抓住的人伸手。
从来都不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存在!
而她陈玉,刚得了一笔巨款、年纪小、面子薄、还弯弯绕绕的跟这事能扯上些关系……可不就撞上去了吗。
再说,人们总是同情弱者,所以她回来的时候才会“迎接”村民们看她的怪异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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