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钟表只有大城市才有,村里农民们看时间都只能看日头,大概推算时间。

    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村里舍得点煤油灯的家庭少之又少,外头又下着瓢泼大雨,一定不会有人外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她倒不是为了杀人,不过,雨声可以遮掩锄头的声响,这个时间去屋后挖金银古董恰是时候,总不会引起田静的注意了。

    这么想着,她就摸黑出了门,在杂货间找到锄头和蓑衣,看着沉寂在风雨声中的世界,提着锄头去了屋后,借着电闪雷鸣的光亮,确定好地址后就开始下锄头。

    她记得那时候挖出的四个红漆木箱埋的很浅,否则也不会被田静发现端倪。

    顾月淮力气比起普通女人来大些,几锄头朝着一个方向下去,很快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铿”的一声,把她手掌都震疼了。

    她眼神一亮,半蹲下身摸了摸,触碰到平滑的漆木箱面,险些喜极而泣。

    顾家祖宗留下的东西被她视作改变的第一步,如果说不幸依然被田静所得,或者这辈子的事情发生偏差,压根没有宝贝,那无疑会让她再走许多弯路,好在上天眷顾!

    既然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只需要使力气了。

    顾月淮心里有股狠劲,拼尽全力挖着木箱,雨水渗透入泥土中,使原本干枯龟裂的土地松软了许多,更省了她不少力气。

    时间渐逝,雨水更大,打在人脸上生疼。

    顾月淮时而抹一把眼睛上的水珠子,约莫两个小时后,几个箱子都被刨了出来。

    她看着达到自己腿弯处的四个木箱,半蹲下身,咬牙搬起一个,里头不知放了些什么,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箱子很重,她搬得很是吃力。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得尽快把箱子都搬回自己屋里,再把屋后的土给塞满填平,不能让人发现这里的古怪。

    顾月淮费力地搬着木箱,脚步虽重,动作却谨慎小心,唯恐惊扰到屋里的人。

    父亲,大哥和三哥倒还好,他们一定不会说出去。但如果让二哥知道,她怕他嘴巴不牢靠,一时忘情跑去告诉田静,毕竟现在的他还是一条“舔狗”。

    一旦让田静知道这事,那她做的这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一经举报,少不得还得被安插个“私藏国家财产”的名头。

    到那时,田静因为举报“罪人”,追回“国家财产”有功,肯定又会被表扬,甚至和上辈子一样被安排工作。

    想到那样的后果,顾月淮动作更轻了几分。

    然而她一进屋,就听到一声压低的呼喊:“囡囡?”

    顾月淮脊背一凉,听着熟悉的声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黑压压的外屋,抿了抿唇,回应了一句:“爸?”

    “嗳!你干啥呢囡囡?手里搬得是啥?”顾至凤披着衣裳,借着屋外的光,看到身披蓑衣,吃力搬着一个木箱的顾月淮,赶忙上前搭了把手。

    顾月淮适应了黑暗中的光线,瞥了一眼紧闭房门的里屋,语气凝重道:“爸,你先啥都别问,帮忙把箱子搬进我屋里,我再和你说。”

    顾至凤有些惊讶,但听闺女的语气不太好,也不敢多问,连连点头,搬着木箱进了屋里。

    他才刚把箱子放好,就看顾月淮又搬了一个同等大小的箱子回来了。

    顾至凤有些发懵,看着黑暗中闺女沉默的脸,只管闷头干活,接连几趟,才终于把四个箱子尽数搬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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