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查出来田静还是个好闺女,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没表示,任天祥咋偏偏就缠上她了?田家条件差,没壮劳力,任天祥一个地主成份的,能看上她?

    田静有些纳闷,不明白黄凤英对她的恶感从何而来。

    她点头道:“黄主任,我说的是真的,顾月淮是自己跌倒的。”

    黄凤英沉默了一瞬,转头看向宛如局外人的顾月淮:“你怎么说?”

    听了黄凤英的话,顾月淮却突然来劲了,扯着嗓子哭喊道:

    “大伙看我头上的伤,现在还渗血呢,医生说我失血过多会贫血,人一贫血就容易没力气,陈茵用地里的土块砸我可一点没手软,她这是存心要我死啊!”

    “而且我刚刚只是多看了她和田静一眼,她就对我下这种狠手!”

    “我知道!她肯定是怕我和主任告状!”

    “告状?告什么状?”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包括陈茵和田静,不明白好好的打闹事件怎么突然变了质,更不知道顾月淮闹得是哪一出。

    顾月淮清了清嗓子,看向田静和陈茵,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我们伟大的领袖说了,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我们要以奋不顾身的英雄主义精神,战胜小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爱国家,爱集体!试问,社员们都在积极的劳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只希望年底能多分点粮和菜的时候,田静和陈茵在做什么?”

    “她们在说闲话。”

    “你们瞧瞧,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她们俩干了多少活?”

    “陈茵也就算了,队里处分她无工分上工,她心里不服气不想多干也正常,那田静呢?她干的这点活值八个工分?”

    “她少干,积极参与劳动的社员们就要多干,这难道不是一种剥削?”

    “如果田静和陈茵不受到处分,那以后大伙都有样学样,那年底分到大伙手上的粮还能有多少?想一想吧,人人都这样消极怠工,对咱们大队的净损失会有多大!”

    顾月淮这一番话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田静瞳孔一缩,面色难看至极。

    她怎么都没想到,顾月淮竟然会把一件小小的争执上升到损害整个大队的地步。

    什么积极参与劳动的社员,说的好听,在场的谁没偷奸耍滑过?她这分明就是给众人抬高帽子,好把她和陈茵践踏进泥里,让她们俩当整个大队的罪人!

    陈茵更不济,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只觉得自己完了。

    黄凤英一时也被顾月淮激昂的话给震住了,感受到社员们再度亢奋起来的情绪,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复杂,以及对田静和陈茵的怜悯。

    顾月淮以前不显山不露水,不过是不想和人一般见识,如今这利嘴一张,这俩小丫头片子真是一个回合都挡不下来,唉,不知道雷大锤这回用啥借口要人?

    王培生双手背在身后,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向顾月淮。

    大队里社员爱偷懒是常态,记得他曾经刚下乡的时候,问过一个坐在田埂上抽旱烟的贫农,问他为啥不好好干活,反而偷奸耍滑。

    谁知,那贫农回了他一句:“干了活,年底分粮,有我多少?”

    他被挤兑的哑口无言。

    每人每天干的活没定量,但工分却是已经分配好的,壮劳力十个工分,妇女老人八个公分,半劳力一天五个或者六个工分,导致干活全凭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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