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蓉蓉妈皱眉问道:“老朱,咋样呀?小贺到底咋想的?”

    朱峰呵呵一笑,语气带着些自得:“还能咋想?他哥虽然是咱s省军区副政委的秘书,但咱青安县的事儿他可插不上手。”

    “放心吧,他又不是傻子,咱家就蓉蓉这一个闺女,他和蓉蓉结了婚,我这个当老丈人的还不得利利索索给他往前头铺路?”

    朱蓉蓉妈一乐,嗔了他一眼,也放下心来。

    另一边,顾月淮刚回到大劳子生产大队,就看到王培生在敲村头的钟。

    这不是下工的钟声,这个时间社员们早就下工了,这会儿都在家垫肚子哩。

    王培生敲响的是记工钟声,意思是告诉社员们,该拿上记工本到饲养处集合找会计记工分了,记工本各家各户都有,每个劳力人手一本,封皮上还写了名字。

    会计拿到记工本,会把哪一天,干了什么活,上工分数,一一在上面填写清楚,最后再签上名,等年终的时候再把记工本上交到队里一一汇总,作为分菜分粮的依据。

    顾月淮也有记工本,不过,上面干干净净,没有挣过工分的痕迹。

    “王主任。”顾月淮上前去和王培生打了个招呼。

    “小顾啊,上公社去了?”王培生随口问了一句,又道:“画墙画用的彩色颜料已经准备好了,你明天早上直接上工就成。”

    顾月淮颔首,笑道:“行!多谢王主任了。”

    王培生转身准备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又把顾月淮叫住:“小顾,你今天检举有功,队里已经对田静和陈茵做出了处分。”

    “哦?什么处分?”顾月淮对于看到田静倒霉乐见其成,这处分应当不会轻。

    王培生双手背在身后,正色道:“田静和陈茵,各自出三十斤粮给你,不拘啥粮,算是对你检举社员偷懒的奖励。”

    闻言,顾月淮眉梢一挑,三十斤粮?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在这个“以粮为纲”的年代,城镇居民每月也就分三十斤左右的定量粮。

    大队社员们大概每人一年能分480斤原粮,折合到每个月就是40斤原粮,碾磨成粮食后大约能剩32斤粮。

    让田静和陈茵每人交出一个月的口粮,算是很严重的处分了。

    顾月淮也不推辞,笑着说道:“谢谢王主任了。”

    王培生摆摆手,这事儿也算是帮队里解决了一桩心事,有了前车之鉴,以后再有人想偷奸耍滑可要思量思量了,这偷个懒就要舍出去一个月的口粮,比割肉还疼。

    两人也没闲聊几句就分开了。

    顾月淮挎着篮子回家的路上,社员们都三三两两集结着往饲养处走,记工分可是大事,就算是饭没吃完的,也得把碗撂下先去记分。

    她一路回了家,就看到顾至凤站在门口张望,一看到她时,松了口气:“囡囡!你说说你,咋自己跑镇上去了,你还受着伤呢!”

    顾月淮把篮子放下:“爸!你和大哥咋不去记工分?”

    “这就准备去了。”顾至凤看顾月淮回来,心也放下了,喊了顾亭淮去了饲养处。

    顾月淮看着两人走远,这才拿出篮子里的鸡洗净,开始炖汤,等鸡汤炖好,再用玉米面擀些面皮放进汤里煮,保管又香营养又足。

    她一进门,坐在外间火炕上的顾睿淮就翻了个白眼,回了屋。

    顾析淮倒没有表现出反感,他看着顾月淮手里的鸡,惊讶道:“你哪来的钱?”

    昨天吃了猪肉,今天又吃鸡肉,这日子就是城里人看了都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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