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个工分,那可比“打头社员”挣两天工分还多!

    顾亭淮也吃惊的不得了,他原本以为是队里因为囡囡检举田静和陈茵磨洋工,给表扬了,没想到居然是另一回事!

    二十五个工分,真真不少了,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眼热了。

    顾析淮难得露出一个诧异又复杂的表情:“画墙绘?你连画笔都没摸过,咋会画?而且队里还给了你一天二十五个工分,你要是画不出来咋办?”

    顾睿淮冷笑连连,仰头把碗里的鸡汤喝的干干净净,这才道:“还不是想出风头?要我说,你就消停消停,最后画不出来队里还得来我们家搞批斗。”

    闻言,顾至凤和顾亭淮脸上的喜色稍敛,他们的确没见过顾月淮画画。

    顾月淮却是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说着谎话:“我上学时候跟着一个知青老师学过,不过那时候你们每天都在外头,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大抵是不知道。”

    是的,她也不是什么大字不识的睁眼瞎。

    她当初在公社念过初中,不过后来因为陈月升,没毕业就辍学了。

    当然,辍学这事儿多少也有些水分,一部分是因为陈月升,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干不完的农活。

    她上学那会儿,时兴“开门办学”。

    啥是“开门办学”?

    有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三伏天里夏日炎,一群少年盲插田。

    “开门办学”是要求学生们走出校门,到工厂、农村、部队等地参加活动,半天学习,半天劳动,干的活不比在大队挣工分轻省多少。

    她那时是个娇气的,被家里惯坏了,哪里吃得了苦?

    不过,有个事她没瞎说,上学那会儿她们学校真有一个知青老师,画的一手好画,她没跟着学就是了,她画画的本事是后头跟着“他”学的。

    顾至凤一听顾月淮的话,当即垂下眼不说话了。

    他那时候为了家里能盖房子,成天带着几个儿子往黑市里头钻,那时候还没现在抓的这么严,倒也挣了点钱,可惜也因此忽略了闺女。

    顾亭淮也叹了口气,他抬手摸摸顾月淮的脑袋,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囡囡真厉害,不声不响的就学了一手本事,现在还能凭着本事挣工分了。”

    顾月淮也厚着脸皮应承道:“那是当然,往后我多挣工分,养活你们!”

    顾睿淮却是不信,他吃完饭就回了里屋,懒得再听几人吹捧夸奖顾月淮。

    “你好好画,需要帮忙就叫我,我去给你打下手。”顾析淮也不由高看了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一眼,他爱读书,自然对好学的人说不出什么重话。

    顾月淮也不推辞,笑道:“那就提前谢谢三哥了。”

    顾析淮抿了抿唇角,拿着空碗出去刷了,不过顾月淮眼尖,看见了他微红的耳朵。

    家里气氛日渐和谐,最欣慰的莫过于顾至凤这个当爸的,他看着顾月淮,轻声道:“囡囡懂事了,长大了,也能给家里分担了,爸可真舍不得让你嫁人。”

    顾月淮嘴角一抽,咋又谈到嫁人上了?

    顾亭淮也无语凝噎,开口道:“爸,我还没娶老婆,你就惦记着囡囡嫁人了?”

    “呵呵,那咋能一样?咱家男娃不兴老子给找对象,你们自己的老婆自己找,我只操心囡囡。”顾至凤倒是颇为理直气壮。

    顾月淮看话题歪了,连忙拉回正轨,说道:“爸,还有一件事。”

    顾至凤一下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向顾月淮:“啥事啊?好事还是坏事?算了你说吧囡囡,爸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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