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兄妹随太子走了。
姜思澜是泪中带笑,一脸的雀跃。
姜慕北则不情不愿,扁着嘴屡屡回头看。
而可怜的楼二郎则跪在硬邦邦的地上,因为太子刚才没叫他起身。
他还是个孩子!
夏明昭出言免了他的礼,提醒道:
“以后……以后离姜思澜远一点。”
“为什么?”
楼轶揉着膝盖,茫然不解:
“公主殿下,你不喜欢思澜姐姐?”
“呃……她太漂亮了。母后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女孩也一样!”
因为俯身的原因,楼轶胖乎乎的脸蛋压出两层双下巴,就像白乎乎的胖花卷,特别诱人。
废土没有胖子,废土每个月才能吃一次馒头花卷,十分想念!
夏明昭忍了又忍,没忍住。
果断伸手在他的肥肉上捏了一把,嗯,触感也像,又温又软。
楼轶疼得嘴角抽抽,脸上泛着白,他猛地抓着夏明昭的手,紧张地问:
“公主殿下,难道……难道太子殿下看上……多谢公主殿下提醒。”
楼轶话音一顿,涩声道谢。
~达官贵族家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啊!
~本公主活了三世,还是个单身汪,真够悲催的。
夏明昭收回手,转身就走:
“不必言谢,也许是我多心了!”
“等等我!”
楼轶追了过来,没话找话地闲聊道:
“公主殿下刚刚在看什么,是在等桂花开吗?”
“不,我在威胁桂花,叫它们今年不要开!”
……
楼轶呆呆望着六公主大步离去的背影,她明明个子不高,却走得很快,追出一身汗都追不上。
她明明身板挺直,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她在哭,好像心里在下着倾盆大雨。
明明花开花落是天时注定,根本不可能受人威胁,公主不行,皇帝也不行。
可他却莫名不想嘲笑她。
只是,六公主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威胁花?
楼轶想不明白。
不过,当满帝都城金桂飘香时,桂花树上挂满了白幡。
楼轶明白了,默了。
有一种悲伤,只有自己才能品尝,无人能替代。
正如后世正史《大宁帝国》中记载的:
宁康九年八月仲秋,淑德皇后与世长辞。年幼的六公主披麻戴孝为母守陵七七四十九日,守孝期间,她长跪不起,仅食米粥,不沾荤腥。
出陵之时,六公主膝青不能行,嗓破无法语,消瘦如柴, 卧榻三日方还阳于世。
后世名著《大宁长公主》中有言:
六公主的孝行,感动了满朝文武和大儒贤者,据不完全统计,称赞六公主孝感天地的诗作不少于千首,流传后世的词曲足有五百余首,赋论碑文上百篇,以六公主为原型的戏曲话本,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六公主夏明昭,正在伏案疾书,遣忠仆把一封厚厚的家信送往边关。
十二月初六,夏明昭五岁生日。
她沐浴焚香后,斋戒一天。
有宫妃来劝,小公主泪流满面地解释:
“我的生日,是母后的受难日。母后用骨血赋予我新生,我无以为报,只能斋戒一天为母后祈福。”
宁康帝亲自劝食,小公主以额叩地:
“我在梦中夜夜见到母后,她哭着说此生无悔伴君侧,却遗憾未曾再见一眼老父阿母。求父皇垂怜,女儿愿前往宁远,代母后于外祖膝下承欢,代父皇巡视边关。”
此言一出,世人更是感叹六公主赤诚纯孝,乃孝子之表率,皇后娘娘贤德端方,教女如斯。
可无论六公主获得多少称颂,宁康帝却迟迟不肯放行,反而因为一点点小事,罚太子抄了100遍《往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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