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相识！”
夏明昭点点头，没有否认。
顾长川又问：
“那……那皇后姑母是不是曾与楼家议亲，就你和楼轶议亲？”
“你从何处得知？”
“呃，你甭管我从何处得知，就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有过这事，可并没有成！”
夏明昭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记得母后当初确实想把她许给楼轶，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拒绝了，便说道：
“这事母后只提了一次，应该并没有外人知晓才对，表哥，你快告诉我，到底从何处得知？”
“呃~是祖母无意中提起的！”
顾长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竟然是真的，楼轶没骗人，他们确实是青梅竹马，分隔两地。
既然楼轶没骗自己，自己也不好出卖他，否则让公主表妹知道了，还以为准驸马是个碎舌头的八卦男，什么私密话都往外面去说。
而且，看表妹这急切的样子，应该对准驸马也是旧情难忘。
顾长川心里有些安慰，但还是觉得楼胖子那头肥猪，配不上自家表妹这颗金枝玉叶的翡翠白菜。
作为翡翠白菜的娘家兄长，真心希望表妹一辈子幸福的顾长川，想再确定一遍，又问：
“昭昭，表哥知道现在已经木已成舟，说多说少都没有意义，可表哥……表哥最后问你一句，你实话实说，别隐瞒。你……你是真心实意愿意嫁给楼轶么？”
古代人都是含蓄的，顾长川斟酌了半天语言，才问出这句话。
他并不知道，他防着那两个老内侍偷听，故意走到墙角边才问出口的话，却被墙那边的姜慕北听到耳里。
大长公主府正在施工中，由工部礼部户部和内务府联合建造。
工部出建筑工匠，礼部负责审核规制和大婚筹备，户部出钱出料，内务府则负责打造专属皇家的家具装饰和下人培训。
姜慕北是礼部常侍，哪怕姜华城三申五令禁止他与夏明昭接近，可耐不住他被当日城门口那一道目光所震撼的怦然心动。
老男孩被自己脑补的浪漫深情冲昏了头，变得叛逆起来，他不敢公然违抗父亲的命令，就打着办公事的旗号，天天跑到大长公主府晃悠。
姜华城虽不喜，可见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跑到宫里面去诉衷情，只是在外头扮演暗恋角色，也就由他去了。
人老成精的姜相很明白，关于年轻人那点情情爱爱的冲动，越是阻止越是渴望，还不如任由他去吹吹冷风，总有一天会撞到南墙清醒过来。
这不，姜慕北就干上了为大长公主筹办婚宴的活，早出晚归，比自己大婚那会还积极。
他的这股积极劲，在不知情人的眼中，会认为他是个做事严谨的实干派。
可在知情人的眼中，那就有点吃味了。
姜华城是一个，准驸马楼轶也是一个。
今天，楼轶派人守在相府门口，把姜慕北请了去，并在礼部已经拟好的婚宴酒醴膳馐单子上，大笔刷刷刷，添了一大堆酒菜上去。
什么十年陈金盏酒，什么黑金玉鲍……全都是姜慕北见都没有见过的陌生名称，数量高达数十种。
把姜慕北气得脸都红了！
天可怜见，皇族成员大婚所采用的酒品菜品，都是有严格的礼制规格的，根据季节变幻，且受成本制约。
既不能超过预算，更不能逾制。
姜慕北是加了好几个晚班，美容觉都没睡，才拟定出他认为完美无缺的单子。
正想把单子呈进宫由圣上御笔朱批，就被楼轶这一勾一划全毁了。
他怒道：
“沐恩侯，你这是何意？”
“嗨！姜大人别生气嘛！这可是我纨绔多年，品尝过大江南北的菜系，特意选出最美味的食品。大长公主身份何等高贵，她的婚宴，理应当也要与众不同才行！你放心，我仔细研究过了，这些菜品的规格和价格都没有问题。”
“就算规格和价格没问题，可这些酒菜闻所未闻，我上哪采购去，御厨又如何会做？”
姜慕北还是很生气。
可楼轶哈哈一笑：
“这就不劳姜大人操心了！酒，我已备好，厨子，我也请来了，你只管将单子呈给陛下既可！”
“你……你这般，花费不少吧！光是这十年陈的酒铺设整个婚宴，就得花费上万两银子。”
“花费多少都值得，大长公主喜欢就好！”
楼轶说这话的时候，笑出一对深深的酒窝，饱满的三下巴都荡漾出喜悦之情。
他才不会告诉这只公孔雀，酒水是他自酿的，厨子是他自家酒楼的，成本加起来也就几千两。
总之，只要是能打击到姜慕北，他就不会放过一丝机会。
姜慕北成功被打击到了，他心里五味陈杂：
这家伙真是令人讨厌啊！
先前寻死觅活要拒婚，现在又处心积虑讨大长公主的欢心，还不是看中了公主的美貌？
姜慕北以己推人，忍了又忍，忍不住酸溜溜地说：
“好酒好菜，大长公主自会喜欢，只是人嘛！那就不一定了！”
“咳咳，姜大人这是羡慕嫉妒恨？”
楼轶嘚瑟地叉起腰，笑着说：
“姜大人，你羡慕也没有用。你该知道的，我这人别的优点都没有，就是天生运气好，小时候人人都喜欢和我玩，长大后，某些人梦寐以求的，我不用争不用抢就能落到怀里。姜大人，天意弄人，你不服也不行，谁让你已经失去资格了哩！”
“你！”
姜慕北憋屈得发狂，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一个字都没说错，他不想再听下去，夺过单子愤然离开。
因为心中意难平，他自怜自怨地步行在长街上，有马车不想坐，有人和他打招呼也不想理。
恍恍惚惚间，他看见大长公主的仪仗队停在公主府门前，心里顿时大喜。
他迫切想见夏明昭一面，想对夏明昭表白自己的心绪，想问问她，可不可以不要下嫁楼二郎。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
你越着急，就越不能如愿。
他刚踏进府门，就被谭侍郎拉住了：
“姜常侍，婚宴单子可准备好，宫中派人来催了，圣上要亲自过目。”
“呃……大人见谅，下官这就去准备！”
“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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