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父亲，儿子错了，你就饶过儿子这一回吧，儿子以后再也不……”
霍老爷跪地求饶，痛哭流涕。
他才不想离开帝都回老家，老家绵阳府是个穷地方，日子过得苦哈哈，美女一个都没有，有的女子长得比男子还要威武雄壮。
几年前，他回去祭祖，只住了半个月，就瘦了十多斤，要是一辈子都住在老家，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霍嶷显然不会轻易改变决定，这次他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他摇了摇手：
“罢了，你的这些认错，老夫听了近五十年，实在听腻了，滚吧！”
“父……”
“拖下去！”
“……”
……
第二日，夏明昭又早早去了神武军驻地。
升职当军师的楼轶，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起床跑了几圈，又打了一套慢悠悠的肥肥拳，然后洗漱出门。
这时候天刚大亮，集市上的早餐铺都开门了，散发出诱人而熟悉的香味。
他找了个相熟的摊子，点了一份薄皮小馄饨，呼噜噜吃完，随手掏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桌子上：
“老赵，不用找了，多的算赏钱！”
“哟，驸马爷今日这般大方？”
“呵呵，本驸马今儿个高兴，让你也沾沾乐！”
楼轶眯着眼睛笑，满脸的人畜无害。
店家乐呵呵地道谢，并好奇地问：
“驸马爷，遇上啥好事了？”
“嘿嘿，不是本驸马，是大长公主殿下噢！”
“咋回事？咋回事？驸马爷快给我们说说呗！”
大长公主本身就是热点人物，话题在帝都多年占据头条。
再加上胖乎乎的楼轶以前在这边就混得很熟，性格出了名的好，周围吃早点的人和店家全都围上来打听。
楼轶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把昨天的挑战说了一遍。
他眉飞色舞，言语生动，又是真实发生的事儿，自然而然讲得是超级精彩。
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霍指挥使的曾孙霍忠信心百倍地挑战大长公主，结果却输得凄惨的全过程。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口口相传，这个版本就自然而然无限夸大，变成了霍忠不自量力挑战，被大长公主刷刷打脸。
到了中午，整个帝都城都知道了。
羽林卫本来就肩负着帝都城大街小巷的巡逻，自然也知道了，还添油加醋地汇报给霍忠。
霍忠正被自己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哭哭啼啼闹得很烦，听到这些夸大其词的版本，心情更是阴郁。
本来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听得多了，心里自然而然很反感，他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还做不到荣宠不惊，他恨恨握拳，掷地有声地直言：
“昨日之耻，霍某毕生难忘，终有一天，霍某必将再次挑战，一定要赢回来！”
羽林卫人数众多，且处于局势复杂的政治中心帝都城，自然不可能内部铁板一块。
所以，霍忠的话和与夏明昭比试输掉的事情，就飞快传到了宁仁帝的耳朵里。
他听到后，当场哈哈大笑，对姜思澜说道：
“朕的这位皇妹还真是个性耿直，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弯弯道道，朕之前还担心她和霍嶷走得太近，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嘛！她打脸霍忠，就相当于得罪了霍嶷，也就是得罪了整个羽林卫啊！”
“陛下所言极是，这帝都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霍指挥使最宝贝的就是他的曾孙。”
姜思澜附和着说了一句，然后，趁着宁仁帝心情大好，又恳求道：
“陛下，臣妾这身子不争气，想……”
“允了！”
宁仁帝知道姜思澜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完就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了。
姜思澜曾侍奉过先太子和先帝，因为备受那两位宠爱的原因，她没有喝过避子汤。
又因为，她是奉夏明诚之命侍奉那两位，根本不能也不愿为两位生儿育女。
所以，姜思澜喝了很多藏红花，使自己变成了宫寒体质，当年这个体质给她带来很大的便利。
可药物强行引发的宫寒，毕竟严重伤害了她的身子，且难以调养。
导致她近三十岁了，一直没有受孕。
后宫嫔妃，没有孩子是很难生存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没有孩子的嫔妃，下场只有一个：皇帝活着时，孤守深宫，皇帝殡天时，随之殉葬。
姜思澜急需一个孩子傍身，不管是保命也好，还是当皇后的筹码也好，她都必须尽快诞下龙子。
自从她入宫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请御医调养，黑乎乎的苦药汁天天喝没断过，皇帝的恩泽也没少，却就是怎么都怀不上。
这次，她是听闻民间有个妇科圣手，特意来请宁仁帝宣圣手入宫，为她诊治。
宁仁帝念其为自己付出良多，便答应了，并安慰道：
“爱妃不用心焦，生儿育女乃缘分天注定，急也没用。朕答应你，若你三十还无子，便在现有的皇子中，挑一位年龄最小的过继给你。”
谁要过继别人的孩子？
不是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孩子，巴心巴肺、劳心劳力又有何用？
先皇后顾氏养的先太子，还是她亲姐姐的孩子，结果呢？
姜思澜低头不语，默言垂泪。
宁仁帝见状，心里未免升起一股子烦躁。
这美人嘛！
偶尔垂一回泪，确实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怜惜之心。
可要是容貌迟暮的美人，天天在面前垂泪，那就……看着心烦了。
毕竟眼泪这个东西，有人珍惜就值钱，有人在乎就心疼。
没人珍惜，也就是一串加了盐的水珠子，什么用都没有！
对于姜思澜的眼泪，宁仁帝曾经心疼过，现在，已经麻木了，他勉强压下心里头的烦躁感，劝慰道：
“爱妃，哭多伤心，既然你要将养身子，便少些忧思。还有，你今天画的这血晕妆，未免脂粉也太厚了，于受孕不利呀！”
“呜呜，臣妾不想哭，可臣妾忍不住！陛下，您可知道，臣妾此生的愿望，就是生一个像您的孩子，爱他呵护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老天爷何其残忍，竟迟迟不能成全臣妾！臣妾真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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