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经杀了易尚书一个女儿,再不保住他儿子,难免易尚书会心生怨怼,不愿意再付出忠诚。
宁仁帝想保易凌珂,就是为了易尚书,但哪怕他作为皇帝,也不能说易凌珂所做的事是对的,是值得效仿的。
所以他只能淡化易凌珂的错处,避重就轻,睁一只眼闭只眼。
可凡是都怕推敲!
神武军的纨绔们,委屈不能白受啊!
能成为纨绔的公子哥,本就不是顾全大局而忍气吞声的人,他们也不和宁仁帝头铁,更不冒犯宁仁帝的心病,只不依不饶找易尚书要交代。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纨绔太嚣张,就怕纨绔有文化,纨绔一旦认起真来,律法条文背得贼溜,官场潜规则张口便来,还很会挑火。
易尚书出来解释,好说歹说,口水说干,不但没把这群公子哥们劝走,反而让群情更激动了。
随着时间推移,聚集在府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三千神武军士来了八成,还有一大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连荣恩侯府的几个不成器的庶孙都来了,他们上窜下跳,很快就成为攻击易尚书的主力军、重火力。
没办法,相比起其他人,他们是真心痛恨易家人。
大家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那么,不想当世子的旁支庶孙,也不是好纨绔。
庶子也有梦想嘛!
而摧毁他们梦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家兄妹俩!
眼看着崔超恺就快要死了,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当世子承爵位的机会要来了,到时候,哥几个不成器的纨绔,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多好的事?
偏偏崔超恺死又不死,还没救了过来,世子之梦转瞬就成了过眼云烟。
好气哦!
给了人希望又打破,真是太太太残忍了。
你说,下毒就下毒,好好下嘛!
把人直接毒死嘛!
干嘛哥哥下一点,妹妹下一点,整得半死不活的,吊得咱们的心就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
到最后连桶都没收了,有意思吗?
庶孙们不敢惹夏明昭和楼轶,自然而然把怒火倾泻在易家身上,秉着责不罚众的心理,他们更是没了顾忌,疯狂输出,“友情问候”一家的祖宗十八代。
易尚书憋屈极了。
讲真,他一个六部尚书,但凡门口这些人是来个十个二十个,他都心里不虚,正面杠便是了。
但这不是十几二十个,是上千的世家公子哥,当初虚衔的荣恩候不敢惹,他这个实权大佬也得罪不起。
没办法,惹不起就只能躲,易尚书折腾了一会,灰溜溜地躲回府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关紧大门。
不得不说,楼轶真的很懂如何踩人痛脚。
把纨绔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如今的易尚书就很头疼,家里夫人一哭二闹,外头一群公子哥儿不依不饶,不肯罢休。
随着时间推移,群情越发激烈,百姓们也参与进来议论纷纷,大骂易家兄妹不是人,卑鄙无耻!
到了第三天,凡是从易府走出去的人都会被砸臭鸡蛋和烂菜叶。
搞得他给女儿办丧事都操办不下去,不光是没人来吊唁,连棺材都抬不出去。
按常理来说,死者为大。
不管生前造下多少罪孽,随着身死道消,都应该一笔勾销,可易雪珂生前私通情郎毒害未婚夫,本就臭名昭著,易凌珂还用此事陷害大长公主,实在难以让老百姓能原谅。
大伙吃饱了没事干就跑来堵门,有人甚至扬言,像易雪珂这种女人,让她入土为安简直是污染土地,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
易尚书也想火化女儿的尸身,可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死胎,如果不能好好做一场法事,直接烧了的话,恐怕大凶呀!
不是易尚书迷信,而是大宁朝目前的时代背景本身就迷信。
无奈之下,易尚书乔装打扮出了门,去找羽林卫指挥使霍嶷,请求他派兵镇压。
出于职责所在,霍嶷倒是派了城卫军出动,可城卫军也是普通军士,他们也很反感易家兄妹的所作所为,于是纷纷出工不出力,走个过场就算完成任务,只要没人闹事斗殴、堵塞交通,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易尚书欲哭无泪,又跑去找神武军指挥使喻华。
喻华很光棍,直接来一句:
“尚书大人真是好大的脸,令公子派兵围困神武军,威胁我手下的人,本就有错在先,你不管教儿子,反而让我来约束我手下的兵,你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以为,令公子巴掌打到我左脸上,我还要将右脸凑过去,让你打一巴掌?”
“喻大人此话就难听了,老夫哪有这个意思,只是恳请喻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帮个小忙。”
“这个忙帮不了,恕老夫无能为力!”
“喻指挥使,你非要如此落井下石?”
易尚书怒了。
他没想到,一向以老好人著称的喻华,也有这样的一面。
他更没想到,自己堂堂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重权在握,喻华竟一点面子也不给。
连像霍嶷那样,装装样子都不肯干。
他低吼道:
“喻大人也说了,错事是犬子所为,可现在,他还在刑部大牢里受罚,你手底下的人却把责任找到老夫头上,是何道理?”
“子不教,父之过!易大人,我劝您还是省省心吧!不要在老夫这里浪费时间,实话对你说,老夫不想管也管不了,那群小祖宗,从来就不听我的管教。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们乖乖消停,那非大长公主莫属,易大人,你们不妨去求见大长公主,或许殿下愿意帮这个忙。”
艹。
我去找她!
那我这一百多斤肉,还不被她撕了去!
易尚书气得脸发青,愤然离开,转道丞相府找姜华城求助。
然而,丞相府的门卫说了,丞相大人不在家,正在宫中哩!
好吧!
那就去宫中找大佬!
说来说去,这件事搞到如此田地,最开始的初衷,不正是为君为忧,才搞出来的么?
易尚书跑到宫中,二话不说,就趴在宁仁帝脚边哭,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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