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他瞎说!”
楼轶白了谭战一眼,继而鼓励赵鸣科:
“我记得你曾经手绘帝都水文河道山势图,当作生辰礼送给我,我父亲看了都啧啧称赞。国公爷应该也知道你的本事,肯定会答应带你同行,况且,你心系灾民而主动请缨赴险境,如此良善大义之事,国公爷欣慰还来不及,怎会不允?”
“真的?”
赵鸣科又挠了挠头,把头发抓乱了都不自知,低声说:
“可我无职位在身,随祖父出行,恐遭人?病!”
“这有什么!以国公爷的身份,为你谋个职位简单至极,你虽不擅官场交际,却是技术流的好苗子,在工部挂了个小职务最合适不过。”
楼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堪舆,自信一点,我相信你此行必定能将一身本事施展出来,造福于民!”
“子墨,我……我哪有这么好,你莫要夸我了!”
赵鸣科被楼轶夸得脸红红心慌慌,站起来朝夏明昭拱手道:
“殿下,堪舆欲为治水赈灾出力,还请殿下指教!”
“踏实做事,诚心为民,听从安国公的指令,就此三点,以世子之能,此行必有所获!”
和楼轶一样,夏明昭也极赞同赵鸣科出去做实事,而不是天天窝在家里炼丹想成仙。
况且,这本身就是她最先提议的,自然不吝啬给予鼓励。
不过……
夏明昭瞥了一眼赵鸣科瘦如麻杆的小身板,又加上一句:
“灾区危险重重,治水之时注意莫要以身犯险,你于技术层面提供帮助即可。汤圆难得只三两知交好友,保重!”
“嗯嗯!堪舆记住了!”
赵鸣科点头如捣蒜。
信心百倍地昂起头。
谭战很不开心,偷偷瞄了一眼楼轶,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夏明昭:
“殿、殿下,邝修齐和堪舆都去赈灾,我,我真不能去么?”
“也不是不能,只是没必要!”
夏明昭被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逗笑了,颌首道:
“行了,你不是一直想学我教邝修齐的心法么,正好他去赈灾,空出时间来我教你!”
“真的!!”
谭战顿时笑容满面,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楼轶,彩虹屁疯狂输出:
“太好了,殿下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不像某些人,坏!”
这二货!
楼轶懒得理他,对赵鸣科说:
“堪舆,我想见国公爷一面,烦请代为引见。”
“没问题!”
赵鸣科心情正好,爽快答应,全然忘了自家祖父说过不见客的话。
夏明昭想了想,也起身道:
“我也有几句话对安国公说,一同去吧!”
……
去年刚上任的户部尚书名叫闵贤松,他能上位挤身二品重臣,靠的不是本事和家世,而是一封弹劾大长公主不修女德的折子。
虽然这份折子并未公诸于世,也没有激起一丝水花,但还是令他在宁仁帝那挂了名。
易尚书倒台后,各权贵都盯上了户部尚书这块肥肉,像一群饿狠的恶狼,各施手段,吃相难看。
宁仁帝便想到他,秉着给自己找条忠狗的想法,破例提拔他上位。
当上户部尚书之后,闵贤松着实过了几天好日子,奈何他根基太浅,不但使唤不动手下的几个侍郎,还被姜华城明里暗里针对。
于是,他更坚定地匍匐在宁仁帝脚下摇尾巴,并发誓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将所有看轻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吃土。
姜华城被罢相,丞相之位空缺,他觉得机会来了,便喜悠悠地找上安国公府,想借赵瑞之手灭了姜华城的附庸,防止对方死灰复燃。
他想得很美。
认为闲得快要发霉的安国公绝对会给自己面子,毕竟,整个安国公府都是靠户部养着的。
然而,赵瑞压根就没鸟他,直接端茶送客。
闵贤松气得脸都僵了,心里暗骂:赵端你个老匹夫,真是给脸不要脸,咱们走着瞧!
不过,心里再怎么骂,他也不敢撕破脸,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告辞出府。
巧的是,他刚出府就迎面碰上了荣恩侯府的马车。
他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立马笑眯眯地拦住马车:
“难得遇上,崔世子可赏面与闵某一同品茶?”
“尚书大人相邀,乃本世子的荣幸,请!”
崔超恺有些受宠若惊,开开心心答应了。
说起来,崔超恺这段时间的日子很不好过,心里头更是憋屈坏了。
没办法,这世道就是这样,人走茶凉。
荣恩侯府最强有力的靠山—皇后娘娘没了,荣恩侯又中风在床,崔超恺一介纨绔,帝都城有谁会将他看在眼里。
况且,甭管别人知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从一开始计划陷害大长公主的人,就是他。
见识到整个神武年为大长公主出头的场面后,他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大长公主找他算账,害怕神武军兵士们知道真相而弄死他。
于是,他备上厚礼去拜访大长公主,没有得到确切的态度后,便乖乖窝在家中,对外美其名曰:“为祖父侍疾”。
然而,侍疾真不是个舒服的差事。
祖父荣恩侯中风在床上躺着,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起初还因为李氏给他生了个幺儿高兴了半个月,但人躺在床上久了,脾气就会变坏。
荣恩侯也一样。
每天怨天怨地、咒天咒地、恨世道不公、骂崔超恺是专干蠢事的笨猪。
崔超恺起初还心疼祖父,又因为确实是自己泄密而导致后来的一系列苦果,愧疚难过。
可被骂多了,崔超恺也烦了。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孝孙?
崔超恺开始讨厌自己的家,讨厌祖父,更讨厌自己那个从白天哭到晚上、从晚上哭到白天的奶娃娃叔叔。
于是,崔超恺开始流连酒馆青楼,尽一切努力在外面瞎逛,如非必要绝不回家。
可他在外头也不好过,以前那些围绕在身边的狗腿子纷纷销声匿迹,连青楼中的花魁也不热情了,还有人公然对他冷嘲热讽。
此番闵贤松对他以礼相待,他自然高兴得很,以至于闵贤松请他帮忙办了“小事”,他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尚书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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