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轶如此懂她,处处帮助她,先是主动提出囤粮济灾,积极调配人手钱财,后又游说安国国出山,肃清贪官污吏和不正之风。
夏明昭很是感动,她抱了抱楼轶,感叹道:
“汤圆,谢谢你!这段时间累着了吧!瞧,你又瘦了!”
“呃,没怎么累,也没怎么瘦吧!”
本来,没有完全说实话的楼轶,就有几分心虚。
偷偷减肥变瘦,更令楼轶虚上加虚,他狡辩道:
“我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应该没瘦!”
“确实是瘦了,肉肉捏起来都没以前软了,来,再添一碗汤吧!”
外人看不出楼轶胖几斤瘦几斤的区别,夏明昭一上手却能感觉出来,她亲手舀汤夹菜,一副誓要将汤圆养得肥肥胖胖的模样。
而一心想要将身材恢复到了十年前的楼轶,则欲哭无泪,又不好拒绝送到嘴边的吃食,只好乖乖吃了。
心想:多喝这一碗汤,回去一定要加练半个时辰!
……
夏明昭所担忧的并没错,人祸往往比天灾更可怕。
赵端的队伍即日出发,还没有走到决堤重灾区通惠郡,刚进入陇左州境内,就看见了成群结队的流民,个个面如菜色,衣不遮体。
安国公赵端当场就怒了。
陇左州位处帝都之左,如此多流民一旦冲进帝都,那就真玩大发了。
他一边紧急调度帝郊南拱大营设立防线,一边安排当地官员抚民,足足折腾了两日,还将随行的户部侍郎留下,才稳住局面。
而他继续顺着怒澜江往南走,然而所到之处越发触目惊心。
视野中,被淹没的农田满目疮痍,没被淹没的地方则哀鸿遍野,处处是尸体,处处是难民,处处是哭声。
到了重灾区通惠郡,他赫然发现,以陇左州州牧为首的官员们全呆在郡守府,压根就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
决堤的口子没人管,从一道变成好几道,洪水涛涛。
成片成片饿死的灾民没人顾,哀声阵阵,到处流窜。
就连街上的次序都没人理,时不时发生个小暴动,几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在赵端的眼皮子底下当场身亡。
这群狗官!
赵端怒不可赦,但初来乍到的他没有急着发难,而是迅速调配随行帝都官员,开展以赈灾抚民为首要任务的治灾工作。
前文说过,安国公府地位极高,有赵端的坐镇,乱成一团的陇左州官员们很快就稳定下来,有条不紊地按照安国公下达的命令实施。
看到希望的灾民也迅速安静下来,积极配合。
起初,成效十分显著。
赵端赶到的第五天,灾民在有足够粮食供给的情况下,紧张情绪得到了缓解,虽然前路依旧迷茫,但也不那么惊惶了。
到处流窜的游民被暂时安置,心境崩溃的暴民则被镇压。
第十天,决堤的几道小口子被堵住。
赵鸣科不愧是科研人才,他和当地河工想出一个堵缺固堤的好法子,乃利用巨木竹石为骨架,以麻袋填塞沙土为血骨,硬生生堵住了决堤的口子。
在帝都皇宫中,急得如热锅上蚂蚁般的夏明诚,终于松了一口气。
灾民己定,水患已除,他终于能解除吃斋,去后宫好好吃一回肉了。
然而,赈灾之所以是个人人都不愿意接手的苦差事,正因为赈灾没那么容易。
夏明诚刚从申梦儿的床上下来,就收到三条坏消息:安国公杀人了,灾民暴动了,通惠郡发生瘟疫,请求朝廷迅速派遣医药增援。
他当场气得掀翻了龙案,将姜华城召进宫狠狠骂了一顿,从上午骂到天黑。
顺便将赵端也骂了一顿。
可事情能怪赵端么?
赵端也很生气,比夏明诚更气恼。
原来,赵鸣科出手堵住了决堤口子后,赵端就开始了善后工作:安置流民和疏通河道排水。
毕竟,总让灾民在别处呆着,也不是个事,十几万灾民,朝廷官员能养一天两天,不可能养一辈子,得让他们返回原籍自力更生才行。
但灾民之所以变成流民,是因为原籍被洪水淹没了,没田地没房子,这就必须将河道疏通,排出洪水。
这两项都是必须去做,且又顶顶繁琐困难的工作。
首先,疏通河道要人手要钱,不是嘴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解决。
其次,陇左州除了通惠郡之外,还有上百个郡县城镇遭了灾,牵扯到灾民数量大,地域广,登记造册是个大工程。
而且,把灾民遣回原籍后,不可能任由灾民手无分文就自力更生,至少得保障灾民能活到下一季庄稼出获才行。
这就意味着,得发粮发赈灾银。
赵端此番出行,带来的人手毕竟有限,加上神武军护位队也才六百来号人,陇左州辣么大,受灾之地那么多,他不可能也没办法全都监管到位。
且两项工作都涉及到银钱,于是,中饱私囊的蛀虫们开始享受盛宴了。
安国公眼里容不得沙子,加上他早就对这些蛀虫会跳出来的行为有所预判,于是,他手起刀落,直接杀鸡儆猴,并将人首罪行公布于众。
话说,也活该姜华城倒霉。
赵端选的第一只猴,就是通惠郡通判秦望生,此人在国公爷的眼皮子底下领风作案,贪墨疏通河道工钱八千两,救灾粮两千石,并强娶多民良家民女为小妾,导致灾民怒而暴动。
你说,赵端不杀他,杀谁?
而此人恰好是姜华城一手提拔的门生,原本在翰林院任职,是姜华城特意将他外派,准备渡三年金再调回刑部。
这些年,姜华城没少收门生,且他喜欢选择一些小官小户的子弟当门生精心培养,再推上六部之中各个位置任职,步步经营,步步蚕食。
比如,他的儿子姜慕北,就安排在礼部,并早内定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此行与安国公随行的户部侍郎,也是他早年间接纳的门生,已经无限接近户部尚书之位。
管中窥豹,可见姜华城的人脉之广,布局之深远,他想当大宁第一权臣,从来就不是一句玩笑话。
但这次,门生秦望生将他坑了,而且坑得特别惨。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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