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则是由镇东侯领军二十万,镇守大宁和东罗国的边界线。
岭南也是二十万大军,原本有二十万大军,又有大理军城和大河为天险,防平均不到八万八军的云越南蛮,简直不费吹风之力。
可谁能料到,云越南蛮突然间开战了,突然间又合并了,还突然间冒出四十万大军来。
而且,盘踞在十万大山和黑石山脉中原本打生打死、互相残杀、各自为政、互不相让的土著部族们,全投入南越的怀抱。
如此一来,整个大宁的西南边境线全成了待宰的羔羊,南越大军甚至可以随便从哪个口子都能攻进大宁的国土。
可大宁朝镇守地方的州军府卫却不属于集中制管理,而是分散的。
州军营规制是三万,府兵营是一万,郡卫营仅仅五千。
这种集中分散的兵力分配,从好的方面讲,可以最大限制防止地方军力强压帝都皇城;反正按之前的边境形式,南越东罗、西胡北荒都难以进入大宁内部平原地区,直接会挡在三大关卡外头。
可南越用一道峡各为饵,诱使大宁自动放开防线,再贯穿十万大山和黑石山脉,从而达到了避开关卡直攻大宁腹部的目的。
现在各州各府都找夏明诚调兵增援,可夏明诚手底下没兵可派。
三禁两营是绝对不能派出去的,必须留守帝都这最后一道防线,调两营去陇左州边境,夏明诚都是千百个不愿意,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西北有兵但太远,距离辽南上千里,大军开拨少说也要走上个把月才能到,毕竟不是每个兵蛋子都能配马,骑着走,且辽南多山,不利于骑兵发挥。
东岳有兵也远,而且,东岳的守军一旦调离,东罗国肯定会蠢蠢欲动,侵占大宁领土。
各州府距离近却又没兵可调,且还有陇左州这个炸药桶子,随时随地想爆炸。
万一把封锁陇左州的兵力撤回,纵然打赢了仗,但时疫大蔓延,老百姓们全死光了,又有何益处?
怎么办?
夏明诚考虑来考虑去,想得脑壳都痛了,什么办法都没有想出来,于是大手一挥:各位朝臣都别睡了,大家一起进宫来嗨!
哦,不对,进宫来议事。
……
“情况如此恶劣,众爱卿可有良策?”
夏明诚知道大多数朝臣都不靠谱,这回他召见的都是如霍嶷、太尉高俭等老臣,他还特意把姜华城也召进了宫。
羽林卫指挥使霍嶷是最先知道南越作乱之事的人,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当即率先发言:
“启亶陛下,区区南越,竟胆敢撕损和平条约,联合土著部族犯我泱泱大宁,占我城池、屠杀百姓,其罪当诛,理应灭国!”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所谓大国,自然瞧不起小国。
南越在大宁人眼中,几百年来都是蛮荒愚味、未曾开放的弹丸之地,这么个破地方,这么点兵力也敢犯上作乱,大臣们个个气愤填膺,不约而同地提议立刻出兵灭了南越。
废话,灭南越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事,还用得着你们来说?
夏明诚强忍着怒气,抛出第二个问题:
“怎么灭?从何处派兵?”
“……”
这下,全体叫嚣着要灭国的朝臣们,集体哑了火,人声鼎沸的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
二十来号大宁朝肱骨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无它,夏明诚能了解大宁兵力的分布,这些历经两朝、甚至三朝的老臣们也相当了解,大家都晓得,无处可调兵。
这么残酷的事实,就不要说出来给皇帝陛下添堵了。
已经很心塞的夏明诚,见到这一幕更为堵心,他一边在心里暗骂废物草包,一边端坐在金龙宝座上冷着脸释放龙威,低喝道:
“方尚书,你说?”
“呃……”
被点名的“方尚书”是兵部尚书,兵部主要负责的就是处理各种军务,这种调兵遣将的事情问他,确实没毛病。
然而,大宁四大主兵力不是远在天边,就是在皇帝自己手里捏着,压根轮不到兵部管,这位方尚书自上任以来,就只负责给地方府兵发福利和管理军兵坊,活脱脱的一个后勤部门经理。
从来没有真正打过仗,调过兵。
于是乎,突然被皇帝点名,他心里慌得一逼,小腿直打哆嗦,可大佬开了金口,他又不敢不回答,只好绞尽脑汁拼命想。
可怜的方大人左想右想,实在想不出上哪调兵,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半截话:
“微臣以为……西北大军可……”
“砰!”
“蠢货!”
方尚书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紧接着脑门剧疼,有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
这是夏明诚实在忍不下去了,当着群臣的面直接砸了砚台,好在他手法不准,没有当场爆了方尚书的头,只是擦破一道寸许的伤口,鲜血淋漓。
方尚书顾不得血在淌,连忙诚惶诚恐地跪伏于地,战战兢兢地请罪:
“微臣愚钝,请陛下恕罪!”
“西北与南越相隔万里之遥,你个蠢货不知道?从西北调兵,关键是路上就要走半年,你个蠢货不知道?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让他洗洗脑子!”
越生气越气!
越气头越疼!
太阳穴两边的青筋突突乱跳,好像要断裂一样,让夏明诚完全按赖不住暴躁的怒火。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吞了整整一把忘忧丸,或许是心理作用,他顿时感觉好多了,指向太尉高俭:
“高太尉,你来说说看!”
“老臣以为……”
我特么是个文臣,能说个什么说?
太尉高俭一脸为难,看着被堵着嘴打板子的方尚书疼得面容扭曲,满脸鲜血汗水纠杂在一起的惨样,身形不由摇晃起来。
都察院御史大夫陈启翰和高太尉是多年的老友,他不忍老友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被打板子,便硬着头皮站出来:
“启奏陛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准奏!”
“老臣以为,南越兵力虽多,但想来四十万也是极限,各州府只有三万敌军作乱,若调动当地州军府兵全力对敌,当不足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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