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了船只,楼轶认为这是老天爷都在眷顾自己,让自己能够赶在年前去与夏明昭相会。
谁知,好事多磨,等那船只靠岸后,他才发现,这是一艘即将要沉没的破船。
不但船底破了一个很大的洞,船上还有二十几个嗷嗷待哺的船员,据他们说,他们是江淮府连云港郡的商船,载着一船丝绸前往落日岛贩卖,怎料遇到了海盗。
商队的老大和船长坐着备用小船第一时间就逃了,留下他们这些人与海盗拼命。
打斗中,商船破了。
海盗将商船洗劫一空后,以过年不宜见血为由,恶趣味地将他们扔在茫茫大海中。
他们饿着肚子,努力操控商船向大陆方向划,结果又因迷失了方向,来到这个岛上。
当看到岛上有浓烟时,他们还以为找到了组织,终于可以不用饿肚子了,谁知,荒岛上只有三个野人。
“驸……姑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满怀希望,到头来一场空,坚强如玄甲卫,此刻都不由得颓废得丧着脸。
他指了指围在火堆旁疯狂进食的船员们,长吁短叹:
“咱们好不容易存的食物,可能还不够他们吃两顿的,这样下去,咱们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呀!”
“别这么悲观,凡事想开点,好歹咱们有新衣服换了,不用当野人了。”
楼轶心里也很沮丧,但作为主心骨,他强迫自己乐观示人:
“食物没了,再去获取就是,无非是辛苦一点,船破了,修好即可。最起码,修船比造船要简单多了。”
“可这么一来,咱们就赶不上吃年夜饭了!”
“无妨,今年吃不上,明年吃,咱们终归是要回去的。”
“对,咱们肯定能回去的!”
……
“谭战,怎么不见我师公?”
距离过年还有五天,过足打仗瘾的邝修齐终于从前线撤了回来,梳洗干净后,自然找谭战“友好叙旧”。
两人笑闹一番,邝修齐如此问,并展开丰富的的想象力:
“不会是被师娘藏起来了吧!”
“好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儿,两个月不见,胆子见长啊,竟敢编排级元帅来了。不过,你脑子显然不给力,编排也不找个好的理由,子墨明明在洛城……”
“洛城?不对啊,师公早在三个月之前就离开洛城去了帝都,上个月又从帝都出发来大理了!”
“编,你接着编!”
谭战白了邝修齐一眼,压根就不相信。
也是,谭战作为夏明昭的左膀右臂,在军中的消息无比灵通,又因为曾经受伤,一直待在大理城,没有参加后面两次战争。
楼轶来没来,他岂会不知晓?
见他这表情,邝修齐直觉有些不对,连忙正色说:
“谭战,我没跟你开玩笑,师公真的来大理城了,莫非你没看到他?”
“行行行,就当他来了好吧!”
“走,去见杨队长!”
越发觉得不对劲,邝修齐一把抓起谭战向外狂奔。
谭战一时不察,被他扯了一个踉跄,差点来了个平沙落叶式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他生气地去甩邝修齐的手,怒骂道: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快放开我,我没闲工夫陪你瞎胡闹。”
“没有瞎胡闹,我再说一遍,师公离开洛城和帝都了,我亲耳听杨队长说的,不信你去问他!”
“杨極!”
打归打,闹归闹,但邝修齐在正事上从不含糊,谭战这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反客为主抓住邝修齐的手往营房外跑去。
邝修齐用力扯着他,怒道:
“你干什么?放开!”
“不是去问杨队长么?我带你去!”
玄甲卫来到大理军营之后,为了更好地保护夏明昭,他们的行踪便一向成迷,鲜少在人前露脸。
除了夏明昭之外,也只有谭战知道他们的落脚之处,而且,杨極自从到达大理城后,就接手了与西北联络的任务,天天忙得不见人影。
所以,他压根不在军营内。
谭战连续跑了三个秘密根据地,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找到了杨極,他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就问:
“杨队长,楼轶在哪?”
“驸马爷?驸马爷在哪,你问我干啥?问殿下去呀!”
杨極愣了愣,下意识地反问。
谭战不认为杨極在开玩笑,他急切追问:
“杨队长,邝修齐说楼轶来了大理城,你快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等等!”
杨極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猛然反应过来,眉头一皱:
“你为何这么问?难道你没有见到驸马爷?以你和他的关系,不应该……等等,莫非驸马爷没有来大理?也不对呀!驸马爷比我还早两天离开帝都,就算他脚程慢,可我在陇左和洛城绕了一个大圈,耽搁了近半个月,他不可能还在我后头啊!”
“杨队长,你确定肯定楼轶往大理城的方向来了?”
“当然,这是覃先生亲口告诉我的。”
“不好,楼轶出事了,他肯定是在路上出事了,他没有来大理城,连一封信都没有!”
谭战慌了,这下子真慌了,二话不说,就急得转身疾跑。
而邝修齐和杨極也慌了,跟在他身后追去。
只要是夏明昭身边的人,都能深刻感受到大长公主殿下对驸马爷的宠爱,故而,当意识到驸马爷失踪,甚至也有可能遭遇时,他们心里都慌得很。
杨極边跑边下令:
“玄甲卫所有人都有,即刻放下手里一切事物,寻找驸马爷。”
“全部信鹰出动,速速连络帝都、洛城,查询驸马爷的消息。”
“神武小队听令,发动所有关系,倾力找寻驸马爷。”
邝修齐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但他想了想后,又补上了一句:
“不要声张,暗中寻访!”
“对对对,暗中寻访!”
谭战叠声应和:
“宁仁帝把楼顾两家人都软禁了,就是想拿他们要挟大元帅,若是动静太大,恐怕楼轶也会落入他的掌心,到那时候,元帅就太被动了。”
“嗯!”
……
夏明昭一直以为驸马楼轶还好好地待在洛城,有?王爷的保护,很是安全,就算几个月没有书信来往,也并不介意。
她很忙。
忙的没有时间去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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